“如今,我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陳列說到這里,像是送別的口吻。
很快,門外就沖進來了一批隊伍,黑壓壓的人魚貫而入,將城主府包圍了起來。走在前面的是向來做事情不拖泥帶水的白千戶——白琛。
“城主大人,別來無恙。”
他露出了一抹輕笑,自顧自的尋了個位置坐下,院子里面充滿了肅穆的氣息。反觀陳列正怡然自得的端坐著。
至始至終沒有一絲一毫的凌亂。
陳列看著坐在對面的白琛,臉上帶著點點笑意,算不上和藹,只是跟友好沾了邊,一雙眼睛成一條線,更像是在感慨著什么。
“是啊,許久不見,您已經從一名賤籍變成了位高權重的千戶大人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那么,我還是很好奇,千戶大人來這里做什么?”
陳列無辜的模樣讓人無法懷疑他做了什么罪大惡極的事情,居然要被錦衣衛包抄起來。
“做什么?”白琛冷笑了一聲,目光凌厲:“城主大人,我記得您大概四十的年紀,怎么?前腳剛剛知道的事情,這么快就忘記了?真是貴人多忘事。”
“貴人算不上,健忘倒是真的。鄙人愚鈍,還請大人告知于我。”
白琛見他裝瘋賣傻的樣子,明知故問!
“陳賦驊殺害朝廷命官,爾等要受牽連,若是他不跑,你或許還沒事。但是,他跑了,這就是要株連九族的大罪!”
“株連九族?哈哈哈哈,這算哪門子的株連九族?陳賦驊他根本就與我本人沒有任何關系!他只是我數多年前受人委托照顧長大的義子罷了。”
話畢,白琛臉色錯愕,動了動嘴,一時說不出來話。這件事情,估摸著沒幾個人知道吧。
或許,這就是為什么陳列不遺余力的要讓陳賦驊輔佐一個病秧子的原因。他根本就不是陳家嫡子,他就什么都不是!
正是因為如此,陳賦驊才會從雙騎白龍城道都城孤立無援,再到如今亡命天涯。
真不知道,陳賦驊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情。
原來,從一開始,他就是不被需要的人,只是一個被拋棄的存在,無論存在哪里都多余。
可悲又可笑!
白琛聞言,腦子里面空白了幾秒。
陳賦驊被陳列養了這么多年,不是他親生兒子?!這算什么事情!
“你不要開這種無謂的玩笑話了!大人,這種事情沒有必要去捏造事實。”
白琛許久才緩和過來,看著陳列平靜的表情,這么一看,真的是有這么一回事一樣。
“不信你可以查看陳家的家譜,有祖籍的家譜為作證,陳賦驊絕不是陳家的孩子。”
事情到了這一步,要么是陳列說的都是真的,要么就是陳列犯了什么毛病。
哪里有人對別人大喊大叫的說:“我家的孩子不是我的”?
“錦衣衛做事情向來嚴謹。那好,你就帶我去查看家譜,到底陳賦驊是不是陳家的嫡子。”
明明陳列只有這么一個兒子,還是個嫡子,想當然,陳賦驊自然是陳列的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