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抓捕自然會有傷亡。”
“死得都是杜梓華身邊的人,殿下就不覺得奇怪嗎?”沈東陽的聲音極慢聽上去像是在自言自語,瞧著她微微色變的容顏這才正色起來,“據說就在殿下審訊之前,那個人便快要咽氣了,這事情是不是也太湊巧了?”
“沈大人,這就是你懷疑杜梓華的理由?”
杜梓華可以說是她在朝堂上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甚至已經走進了她的政權中心。若是他真的如沈東陽猜測的那般,自己有多少布置要付諸東流?
“聽說后續的證據都是杜梓華所查,而這些證據全部指向了李家?”
沈東陽今日的笑容格外的多,可在落錦凰看來卻極為討人嫌,因為這是嘲諷的笑意。
“孟庭昭告訴你的?”
那賊子確實言辭不詳地說了一些沒有多大價值的事情,可不等她親自審訊已經死得不能在死,就算是小七也無法將其救活。
至于李家,也是在后續的查證中有所懷疑的對象。
瞧著她提及孟庭昭,沈東陽托著茶盞的手輕輕放在了一側,極為認真地看著落錦凰:“互通有無也算是盟約的一種,再者說這場盟約里面沈家付出的可不少。”
“哦……你沈家付出了什么?付出了一個帶著沈家血脈卻姓孟的男人嗎?”
落錦凰瞧著他將那偽裝的面具撕破自然也不會客氣,這反諷的言辭便像是利刃一般直插沈東陽的心臟,將孟庭昭養成暗子,是他這一生邁步過去的坎。
很少有人這樣當面戳破。
“殿下這般言辭犀利,能擋得住秦承恩的雄師北上?莫不是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我那不成器的兒子身上?”
沈東陽也是一個硬茬,面對落錦凰的時候毫不退讓,你一個逃亡在外的皇室女憑什么這么橫?還不是因為我那傻兒子一個勁地替你賣命?
這一場簡短的會面兩個人心中都不舒服,所謂的盟約全靠遠在京城的孟庭昭一個人硬撐。
回到寢宮的落錦凰煩躁無比,雖然一個勁告誡自己這是沈東陽的分化之策,可她心里面還是不由得盤算起和杜梓華有關的事情來。
一個月后,一封來自岷江的奏報嚇唬了鎮北府的達官顯貴,也嚇壞了坐在龍椅上的少年帝王。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岷江一帶居然死了將近兩萬人,而且這個人數還在不斷的攀升。
整個隴北被一股死亡所籠罩著,眾人的臉色也異常的難看,好似頭頂懸著一把利刃,時刻會要了他們的命。
御書房,詭異的寂靜讓人恐懼,無言的靜默更是讓上位者痛恨萬分:“這就是朕的臣子,平時諸位不都是能言善道之輩?今日怎么都喝了啞藥?”
洛浮生不愿意如此怒目圓睜,也想和他們直抒胸臆地解決此事,可這一個個都是退縮逃避的主,居然無人敢直言前往岷江的事情。
“陛下,老臣的長子還在岷江身先士卒,請陛下體諒微臣此時的傷痛。”
曹家的老爺子鏗鏘有力地說了一句便默默地閉上了眼睛,而眾人則將頭縮得更低了一些。
“……”
洛浮生傻了眼,合著只有你曹家人前往岷江,只有你曹家人的性命是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