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她這樣的變化,沈庭昭的唇角掀起了一絲弧度,聲音帶著幾分無奈:“你這人活得著實現實,若是我守不住汾陽關,你這是準備將我趕出去不成?”
“沒有那么嚴重,最多也就是送客。”
洛錦凰的話相當的實誠,而沈庭昭的臉色則變了幾變,他喜歡她這樣的實誠也討厭她太過實誠,她面對他的時候似乎從來都不屑說兩句討好的話。
雖然心里面憋著悶氣,可沈庭昭還是承擔起了主將的職責,他讓人尋了李兆和等人過來,三言兩語便制定了后續的安排,這讓一側的洛錦凰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直至李兆和等人離去,洛錦凰才抿著干燥的唇角滿是狐疑地望著他:“榆陽關里有你的人?”
不是她多疑,而是沈庭昭所有的計劃都和榆陽關脫不開干系,可如今的榆陽關已經失守了。
“失去了可以搶回來,不是嗎?”
沈庭昭的回答很模糊,就像他剛才和那些守將們說得一樣,是戰爭就得有犧牲,而他們要做的犧牲是再一次攻取榆陽關,這樣就可以將北秦的軍隊困死。
“你能想到的洛遷豈能想不到,如今的榆陽關已經是龍潭虎穴,貿然奪取所造成的傷亡不會比守城來得少。”
感覺到她的遲疑,沈庭昭原本清淡的眼眸多了幾許凌厲:“宴宴,戰爭開始的時候便已經吹動了死亡的號角,你這般畏首畏尾的心態如何取得勝利?”
沈庭昭沒有想到趙宣之和小十的死會讓她整個人改變這么多。按照她以前置岷江百姓生死不顧,坑殺北秦軍隊毫無障礙的心性,應該知道攻取榆陽關是最好手段。
“是我著相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洛錦凰的聲音有些沙啞,唇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意,這個道理她不可能不明白,可是她還是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
直至沈庭昭出去查看汾陽關的布防,洛錦凰還是渾渾噩噩的,她揉著自己的腦袋一個勁想要知道自己遺忘了什么,直至嚴書和到來她似乎知曉了自己一直忽略的事情。
瞧著她煞白的臉色,嚴書和想要去叫小七卻被洛錦凰攔住,等她心緒平復了一些后才道:“你在什么地方碰到的祝子鴻?”
“距離榆陽關十余里的時候。”
“當時他們從何處而來?”
“這……”
嚴書和眸光微頓顯然是答不上來,他當日被人所救哪能喧賓奪主詢問那么多,所以他們不愿意說得話他也沒有多問,這極有可能關乎到人家的商道。
“殿下,您是懷疑祝公子嗎?他乃岷江一帶的富商,應當不會做出……”
“他還有另一個身份——弄月樓的人。”
洛錦凰原本并不想讓太多人知曉沈庭昭的身份,所以也一直瞞著祝子鴻的身份,除了身邊少數幾個人陰差陽錯知曉事情的真相之外就算嚴書和也并不知曉。
弄月樓幾個字顯然鎮住了嚴書和,他不由得想起當初見到祝子鴻等人的場景,可是思前想后也沒有瞧出破綻。
“或許他們當時就在榆陽關,只是事情發生后才走出來的。”
洛錦凰想起了沈青朝曾經說過的一句話,這天底下就沒有沈家人挖不出的密道,也就是說祝子鴻等人當初所處的地方極有可能連接著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