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陽關,沈庭昭望著不遠處的嚴書和也是嘆息了一聲,朝著武極道:“給他松綁。”
被松綁之后,嚴書和依舊一聲不吭,站在那里像是木樁子似的一動不動,只是看向沈庭昭的目光再也沒有之前的親厚。
“我知道你心中有恨意有不甘。”
嚴書和是洛皇室堅定的擁護者,在他的眼中沈庭昭等人便是亂臣賊子,所以沈庭昭已經不適南洛的駙馬,而是新朝的皇子。
這身份的轉變,從沈東陽登基稱帝改國號為乾時便已經決定。
“洛浮生和洛錦凰已經抵達延平府,我過些時日便送你過去。”
他知道嚴書和此時最擔心的是什么,所以并沒有隱瞞他們在延平府的事情。
“那他們呢?”
前幾日血腥的鎮壓他現在回想起來都是滿目蒼涼,眼前的人是如何做到殺人如切瓜?那些也是陪著他出生入死的人,他怎么能下得了狠手?
“死的人我會加倍撫恤,至于活著的人我會暫時將他們監管起來,等到這風波過去會讓他們重新回到戰場。”
沈庭昭并不后悔那日的舉動,嚴書和帶著的那批士卒手握火器,若是不鐵血鎮壓指不定鬧出多大的亂子,到時候死的人更多。
“至于洛皇室和北秦之間的恩怨,你和秦承恩之間的宿仇,我會一一討回。”
嚴書和滿門盡滅的情況下,歷經千辛萬苦逃出生天,對秦承恩的仇怨顯然要大于國家大義。正是因為看出這其中的厲害,他才會給出如此諾言。
“希望你能遵守今日的承諾。”
嚴書和說完自顧自地離去,而守在門外的武極瞧著他遠去的背影想要叫住寬慰兩句,可最終選擇了緘口不言。
在嚴書和的眼中,他們這些昔日一起喝酒吃肉的兄弟,恐怕已經是不折不扣的叛徒,和他已經涇渭分明。
他不由得又想起在洛錦凰跟前效命的杜梓華,如今洛皇室可以說是墻倒眾人推,他也不知能能否在夾縫里面求生存。想到家姐前幾日派人遞過來的書信,他無奈地嘆息了一聲。
延平府顧家,洛錦凰聽聞嚴書和前來倒是沒有任何的詫異,見他跪地不起也只是輕聲嘆息。
“既然已經做出選擇,無須這般姿態。”
“是屬下對不起殿下,對不起南洛皇室。”
嚴書和的頭顱壓得更低了一些,他知道自己辜負了她的厚望,若是能提前帶著人離去也不至于讓火器營的眾兄弟身陷囹圄,也不至于讓她現在沒有可信之人。
“這也算是大勢所趨,不是你我微弱的人力可以改變。”
洛錦凰已經失去了早年的銳氣,特別是洛浮生斷臂之后她覺得自己這么長時間的籌謀就是一個笑話。
所以就算顧昭然叛變她也沒有多少在意,更別說嚴書和也算不得叛變,他只是心軟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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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可以帶著他們殺出重圍的。”
嚴書和從始至終滅有抬起過頭,那干澀的聲音帶著濃濃的苦意,而洛錦凰則搖了搖頭:“那樣或許死的人更多,不是嗎?”
“……是。”
這也是他明明拿著火器卻最終選擇放下那等殺人利器的原因,保全的不僅僅是他火器營的兄弟,更保全了其他士卒。
“平心而論,你不是一個合格的將軍。”
洛錦凰的話令嚴書和臉色一白,羞愧的神色更是一覽無遺,骨節似乎都要蜷縮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