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趙棣他們這些叔伯們不把乳臭未干的皇太孫放在眼里,其次,分封九地,藩國環伺皇城金陵的藩王們明面上哥倆好,暗地里烏雞眼斗得不可開交。
簡清有點擔心,要是代王趙桂突然從大同府那邊殺過來,他們家豈不是要遭池魚之殃?
“你不必擔心,趙桂那個蠢貨,新納了一房小妾,現在暫時還沒時間搭理我!”
聽說趙棣善戰,戰術不遵古法,但每每出奇制勝,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在他的眼里,人人都是蠢貨?
“還有,你剛才說,‘掘地三尺,也要找出真兇’,莫非你早已認定,王璞并不是自殺,而是他殺?”
王璞便是昨晚興來客棧密室里的受害者。
真是個難纏的人!
要再不說案情,簡清擔心以后就沒機會說了。她想了想,只好如實回答,“據興來客棧的掌柜和店小二介紹,昨晚,死者于戌時二刻左右住進客棧,當時客人身上有酒味,店小二認為客人是酒足飯飽而來,不會要飯菜。”
“戌時三刻左右,客人要了熱湯沐浴。據店小二所言,他出門的時候,聽到客人上門閂的聲音。此后,并未看到客人出來,也未再看到有人進那間房。賤民們今早接到報案前去查看的時候,房門是被撞開的,現場有其他客人為證,窗戶緊閉,房中也并無其他可以進出的通道。也就是說,死者當時是在密室身亡。”
趙棣挑眉朝簡清看了一眼。
簡清嗓子有些干,但沒有辦法,在尊貴的客人面前,她就是一個賤民,“不過,如果是自殺的話,還存在三個疑點。”
“什么疑點?”
果然,這人就是不想聽到王璞是自殺的,和蔣中林相反。難道說死者身上有什么是這人在意的?
或者說,王璞一個南邊人,大冷天,跑到靈丘這種地方來做什么?簡清沉思的時候,眉頭喜歡皺著,幸好年輕,眉間還沒有褶皺,少年俊雅,一身破羊皮襖也難掩其奪目之色。
“清兒,有什么疑點,你就說出來吧!”簡沖生怕燕王這尊兇神一不小心等著急了,會降下罪來。
“掌柜的也證實了昨晚王璞來興來客棧投宿的時候,吐著酒氣,那么他是在哪里喝的酒?離靈丘縣城最近的酒肆,也有三四十多里地。客人是坐馬車來的,如果是城外喝酒,行至靈丘,酒氣早散了。”
“如果客人自己帶的酒呢?”趙棣又好似并不著急。
“客人的行囊我們都看過了,并無自帶酒壺。且,昨晚為客人駕車的車夫也說客人并未在車上喝過酒。車夫只說,他們是申時末進城,主人家讓他到興來客棧等,并未交代自己要去哪里?那就只有一個可能,申時末至戌時二刻,王璞在城中某家酒樓喝過酒。但究竟是哪家酒樓,今日并未查清。”
趙棣尋思,并未查清的原因,應是蔣中林那個蠢貨一門心思想把這個案子定為自殺,而非他殺。若以自殺結案,不許上報;若他殺,是一來要查清來龍去脈,捉拿兇手,審案結案,一級一級上報,最終要到達刑部,驚動太大,于其考績無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