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中林“啊”了一聲站起身來,準備奉承巴結一番,但張度用眼神制止住了他,他心里忐忑不安,雖然他其實并沒有看出那私印上印文到底是什么,但這印分明是玉箸篆,篆書肥瘦均勻,末不出鋒。他曾聽人說過,此乃篆書正宗,非皇帝和諸王不得用。
只是到底是哪個王爺的寶印?是王爺親自駕臨還是只有寶印駕臨?
張度辦完事就出去了。
蔣中林喉嚨干澀,說話艱難,一魂一魄跟在張度的身后飛了出去,探尋一番無果,又不得不歸位。他總算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再次將驚堂木一拍,生平頭一次,自己被嚇了一大跳,顫聲道,“帶進來!”
大堂里,呼啦啦地跪了一片,招紅,青樓護院,將何東來團團圍住,何東來瞧這陣仗有點害怕,朝旁邊挪了挪,突然門口有人哭著撲了進來,把他撲了個結實,趴在地上摔了個狗啃地。
“大人,您一定要給草民做主啊,草民是安分守己的良民,這被人一鬧,人人都以為是草民那里的人殺了人,以后誰還敢去草民那……”
“大人,您一定要給草民做主啊,今天要不是大人,草民就死在了弄玉樓了……”
緊隨蘭老鴇的身后,一個小乞兒也撲了進來。鄭東兒和李狗兒比簡清等人快一腳到了縣衙,等的就是這一刻。她指著脖子上的一道紅痕,“大人,弄玉樓的人差點把草民吊死了!”
里里外外一陣驚訝聲,小乞兒頭臉身上看著挺臟的,可露出一截白皙的脖子上,一道明顯紅痕,分明就是吊過脖子的。
蘭老鴇就跟正在嘎嘎叫的公鴨,一下子被人掐住了脖子,聲音卡在喉嚨里不上不下,卡得她臉一白,眼一翻,差點暈過去了。
“是誰這么大的膽子?”蔣中林切換頻道有點困難,前邊王璞無緣無故從自殺變成了他殺,還沒弄明白,這會兒,光天化日之下,又出現了一樁吊死人案,今日一早,他就覺得眼皮子狂跳,心頭不安。
果然,倒霉事一樁接一樁。這事兒要是不了結,搞不好會影響他升遷。
“蘭……那誰,你知罪嗎?”
“草民不知啊,這事跟草民沒有關系,草民不知道有這回事!”蘭老鴇拼命朝招紅使眼色。
招紅抬起頭來,“大人,沒有人要吊死這小乞兒,她是我們買來當丫鬟的,做事毛毛躁躁,草民們只是用這法兒嚇唬她一下,若真心要吊死她,她也不會在這兒了。”
這話挺有道理的。
蔣中林又看向那多事的小乞兒,“既然是吃人的飯,自然要受人管,堂下何人,知不知道規矩,還不報上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