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屋里走出來,皆是各懷心思。
“你怎么知道楊回的事情?”江城問道。
“你不是說不要染朝廷這淤泥池么,怎么也關心這朝廷上的事情?”于婳反問道。
江城沉默了一會兒,看來于婳一定在預謀著什么,冷冷道:“你做什么事情,我懶得管,但若是威脅到了江家,就別怪我不客氣。”
于婳笑,敷衍道:“是是是,我哪里敢威脅到你們江家,這不是還有你么?”
從于婳口中,也問不出什么,江城冷哼一聲,一個人走了。
“喂,你要去哪兒,我們還要去和母親一同吃飯呢。”于婳跟在后面道。
“我還有事,先走了。”江城扔下這么一句話,快走幾步,把于婳落在了后面。轉過墻角,消失在了前面。
于婳追不上,停下來,自言自語道:“不知是誰說要來的,現在又這么早走了,把我一個人落在這里,真是的,這么沒禮貌,氣死我了……”
“唉,我還是一個人去看看母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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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老爺,外面來了一個小廝,說是自家主子有封信要帶給您。”一小廝將一封信遞給于勍。
于勍接過信,放在一邊,道:“退下吧,我知道了。”
待那小廝走后,于勍打開信封,取出了里面的信,大致看了看,淡淡地將信紙連同信封一起放進一旁大的火盆中燒掉了,灰燼盡落。
大皇子終于還是找上他了,那就去會會吧。于勍等了這么久,終于等上這么個機會。
于勍把筆一扔,出了門。
這京城的秋天是一日比一日涼了,梧桐的葉子也枯萎了,落了一地。這天是愈加蕭條了,讓人不免覺得凄涼。
于勍只身走到一家茶館,上了樓,走到一個房間跟前停下,敲了敲門。
等了好一會兒門開了,大皇子見于勍來了,連忙作揖道:“于先生來了。”
于勍回禮,道:“大皇子久等了。”
進了門,大皇子忙問道:“先生最近都告假,未曾上朝,可知道了楊回的事情?”
于勍道:“聽說了一些,只是不知具體情形。”
“楊御史此人雖是文官,然而卻精通兵法,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與我關系也不錯。我前些日子推舉了他北上抗擊酈國,楊御史不負眾望,凱旋歸來,本來好好的,哪知……唉,父皇竟說要殺了楊御史,我去向父皇求情,父皇不肯。現在沒有別的辦法了,只好來請教先生。”大皇子恭敬道。
于勍聽著,不慌不忙飲了一口茶,問道:“不知道大皇子想要微臣做什么?”
“父皇定是受了奸邪小人的讒言,才做出如此決定。我知道,先生是皇上信任之人,還希望先生感念我們師生一場,能夠幫忙勸一勸皇上,若是能夠挽救楊御史的性命,既是我大周之幸事,我也當感激不盡……”
大皇子這是許諾要給于勍好處。
于勍微微一笑,委婉拒絕道:“皇上信任我,是微臣的榮幸,能夠指點大皇子一二,是微臣的職責,但是微臣若是仗著皇上的寵幸,便對朝廷之事指手畫腳,實在是對不住這份恩情。”
大皇子為難,于勍,是大皇子能夠想到的最后一人了。若是于勍不肯幫忙,楊回真是要鋃鐺入獄,命不久矣。楊回可是大皇子看重的朝廷重臣,以后要一直跟在大皇子這邊的。
“于先生,你若是有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夠辦到的,盡管提出來。只希望于先生能幫忙,救出楊御史。”大皇子挑明了說。
“這……”于勍猶豫道,“我也不知皇上為何要殺掉楊回,微臣人微言輕……這難勸啊……”
“于先生只要盡力就好,若真是不能救出來,也就是天意了,強求不得。”
于勍仍然有些為難的樣子,品了口茶,嘆了嘆氣道:“罷了,大皇子的什么好處就不必了,我不過是因為楊御史為國效力,忠心無二,去請求請求皇上,能不能看在微臣的薄面上,放過楊御史,只是這楊回這位置,怕是保不住了。”
“不要緊,只要楊御史還能在京城做官就成。”大皇子道。大皇子想的是,先讓楊回在小官的位置上坐著,到時候要用的時候在升官就成。這若是開除官籍了,就難辦了,更別說把人殺了。
于勍心里冷笑,大皇子果然還是腦子不太中用,皇上說了要殺的人,什么時候還會留在朝廷上?
但是眼下,于勍還只得點頭道:“那微臣就先回去想想辦法,盡力幫大皇子,若是真的不成,那微臣也只能……”于勍說到這里,沒了聲音。
“那先就謝過于先生了。”大皇子會意,作揖道。
于勍走出了茶館。
大皇子幸慶還好于勍做過自己一段時間的師父,如今還能找到個幫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