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怕是也只有秦沐風才能說出來了。
以天下江山懲罰一人,這是何等的自信、自傲。
當然,得到什么,或者失去什么,都是主觀的。在有的人眼里得到取之不盡的金銀便是人之大幸,在有些人眼里卻是束縛。
而帝王之位也是如此。
想坐之人,日思夜想,不想坐之人,膽戰心驚。
鳳卿雖然還看不明白秦宣是否會認為坐在帝王之位上是壓力,但她和秦沐風明白這個位置有多難坐。
秦宣,勢必要受制于藥王谷。
因為只有獲得藥王谷的承認,或者更確切地說,是活著她和秦沐風的承認,他才能坐上那個位置。
當然了,秦宣也是可以拒絕這份誘惑的。
可是當真有人能拒絕嗎?
鳳卿和秦沐風踏入園子里。
秦宣看到兩人,第一時間便站起身,儀態滿分,不卑不亢地對著鳳卿兩人行禮。
“王叔,小嬸嬸。”
秦宣的目光一直盯著秦沐風,一雙和秦沐風幾乎一模一樣的眼里只有孺慕和敬畏。仿佛面前的秦沐風就是他最親近的長輩。
秦沐風性子冷,只是與鳳昭、鳳冥頷首算是打了招呼,便牽著鳳卿坐了下來。
鳳昭的目光掃過兩人牽著的手,倒是沒說什么。鳳冥的目光則更多地坐在了秦沐風的身上,眼神有戰意涌動。
他等了秦沐風小半個月,秦沐風這才終于出現。
若非今晚是設宴招待秦宣,鳳冥當真想要直接對秦沐風提出對決邀約。
秦宣自入了藥王谷之后,就將一身的國君氣度收了起來,儼然一個乖覺的晚輩。在鳳卿幾人面前,表現得分外得體。
幾人稍作寒暄之后,便隨意飲酒用膳。
有鳳昭和鳳卿的閑話家常,這晚膳的氣氛當真猶如家宴一般。
“二哥,咱們府里的膳食還是出自七嬸子嗎?我怎么覺得似乎變了味,完全沒有以前的味道了。”
鳳卿夾了一筷子的鮮筍絲放進嘴里嚼了嚼就咽下去,也沒有再去夾第二次。
“一直都是七嬸子的手藝,你難道還吃不出來?我瞧著,不是七嬸子的手藝退步了,是你這嘴啊,越發叼了。”
鳳卿單手托著下巴,端起酒抿了一口,就放下了:“這酒也不好。”
鳳卿揮手拿出兩大壇桃花釀放在地上,對著站在一旁隨伺的鳳子暉道:“煩擾子暉表哥幫幫忙,將這酒倒出來換上,今日,便飲這桃花釀。”
鳳子暉看見兩大壇子桃花釀不由眼睛也亮了亮。
當初鳳卿送給鳳子暉一小壇的桃花釀,鳳子暉可是很是珍惜地滿滿肚子喝完,然后便是什么酒也喝不下去了。
胃口被養叼了的人,如何能喝得下普通的酒水。
鳳子暉頓時小心地將酒壇子里的酒倒在酒盞中,換下桌上的酒水,一時間院子里酒香四溢,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