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正,金家人齊聚金府大門外。
昨日昏倒的金老將軍,此時面色紅潤,已然看不出身體不適。
他看向送行的金猛夫妻,一張臉卻是嚴肅的緊。
“老二媳婦,有些話,本不應我這個父親說,然而……”停頓一下,金老將軍道:“我兒是心善之人,你若是有心,就早日為他誕下嫡子。”
符錦枝聞言,微微笑,“父親這話讓兒媳惶恐,畢竟兒媳雖然截斷了一份有問題的吃食,但卻不知,其他吃食有沒有問題。”
萬想不到在今日之時,這個靖安侯府的庶女,還敢如此嗆自己。
金老將軍臉色頓時變黑,“靖安侯府的教養,就是讓出嫁的女兒,如此與公爹言語?”
“兒媳之所以與父親如此說話,實因氣難平。”符錦枝看向那輛青色的馬車,掀起唇,淡淡道:“狠毒的給兒媳婦下絕育藥之后,卻一點事情都沒有。兒媳再沒有見過這樣人家。”
目光重新落到金老將軍臉上,“只要一想到自家嫁進這樣可怕的人家,兒媳實難生出敬重之心。”
眼見對方臉色越來越難看,符錦枝又挑起眉道:“關于兒媳娘家的事情,父親若是心中有怨,最好還是去找正主。不過靖安侯府再不濟,也沒發生過如此狠毒的。也不知在我之后,還有沒有人家,敢把女兒嫁進咱金家。”
這最后一句話,直接就戳到了金老將軍的肺管子。
只要一想絕育藥的事情被傳的沸沸揚揚,他就恨不得生吃了傳出去的人。
而此時,看著桀驁不馴的兒媳,金老將軍有了一個可怕的想法,“你母親的事情,是不是你傳出去的?”
“父親的話,兒媳不明白。”符錦枝坦然的回視對方。
金老將軍審視著二兒子媳婦,幾息后,才陰著臉,重重肅殺道:“你最好與此事無關。”
同時,金老將軍也在慶幸,他早早安排大兒子去后面的馬車上,守著嫡妻。
不然就沖老二媳婦這張嘴,定然會讓兩兄弟再起沖突。
想著,金老將軍看向一直沉默的二兒子,“老二,你雖然成親了,但不要忘了,你是金家人。早日留下血脈,我曾答應你的,依然有效。”
“父親,您若真心疼夫君,不若也讓夫君辭官,我們夫妻也好隨您回老家,侍奉左右。”金老將軍的話音未落盡,符錦枝就緊緊的說道:“回了老家,兒媳與夫君有的是時間,生下子嗣。”
金老將軍一聽這話,登時氣的一哆嗦。
他冷冷道:“你一個女子,張口閉口子嗣,毫無羞恥!”
“子嗣傳承乃天經地義之事,假仁假義讓兒子去送死,才是罔顧人倫,滅絕人性之事。”符錦枝挑眉冷笑,“父親嫌兒媳婦說話直白,但兒媳卻覺得,比起那假仁假義的父親,兒媳這連皮毛都算不上。父親你覺得呢?”
金老將軍:“一派胡言!”
“是不是胡言,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該知道的人都知。”符錦枝說著這話,仰頭望天,“時間不早了,父親是不是該上路了?”
符錦枝似是很平靜的一個問題,但聽在金老將軍耳中,卻好像他已然去世了一般。
氣的再次一梗,金老將軍臉色泛青,捂上胸口。
一旁陪同的金管家見狀,忙攙扶住,“將軍,您沒事吧?”
金老將軍艱難擺手,氣道:“我還死不了。”
一聽這話,金管家心疼的不得了,他責備的看向金猛,“右將軍,將軍好歹是您的父親。將軍昨日才昏迷過,雖現在好轉了,但身體畢竟還傷著,您就在一旁,任二少夫人如此氣將軍?”
聞言,金猛深吸一口氣,想要開口。
但……
符錦枝碰了下金猛。
金猛一怔,看過去。
而在這當口,符錦枝開口了,“嘖嘖,看看金管家你這話,這眼神,若是不知情的,還以為夫君與你多親近,金管家莫不是把昨日趕我和夫君走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凈了吧!”
“二少夫人,我在與右將軍說話。”金管家聽了也生氣,但他更知曉,不要與二少夫人說話,因為對方說話太毒,講不過。
可惜,符錦枝卻不買賬,她再嘖一聲,然后道:“看來不是忘記了,是沒把我和夫君看在眼里。你一個管家,真不知道哪里來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