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錦枝眸子清亮,“父親此舉,實在逼迫永安王。”
“逼迫?”金猛下意識的重復。
符錦枝看過去,“夫君細想一下,我們自家人知自家事,但永安王卻不知道。站在永安王的角度,父親與我們是一體的。若永安王選擇不與父親結盟,那么永安王面對的,是西北、朝廷,以及東北境內暴民的三面夾擊。”
說著,符錦枝的玉指蘸進茶盞中,帶著水漬的手點,在桌面上勾畫。
很快就將永安王的艱難處境點了出來。
符錦枝點在一處,“夫君你看,父親已占了青州和岳州,進可攻東北,退可縮回西北境內。朝廷如今新皇繼位,各地暴民亂起,顧及不暇。東北境內的暴民,與永安王的軍隊比起來,也不堪一擊。而西北此處,才是永安王最擔心的之處。”
手指點在最中心的位置。
“總之,與父親結盟,永安王可以安心處理東北境內,威視朝廷。若不與父親結盟,面對的就是西北大軍的討伐。若夫君是永安王,是與父親結盟后,徐徐圖之,還是不與父親結盟,直接面對西北軍隊?”
金猛聞言恍然大悟。
“怪不得父親要占據青州與岳州兩地。
符錦枝清亮的眸子落在男人的臉上,“還有重要的一點,那就是父親現在還不清楚夫君的態度。”
“我的態度?”金猛擰眉。
符錦枝:“對,就是夫君的態度。若夫君依舊依順父親,那么西北之地,不用說,就是父親囊中之物。反之,父親先著眼西北,無疑會暴露了與夫君緊張的關系。屆時,腹背受敵的人,就變成父親了。”
眉梢揚起,符錦枝唇邊劃過一抹笑,“而這還不是父親最高明之處。”
玉指輕輕叩擊在桌面上,“父親最高明之處在于,一個結盟,不僅可以將勢力滲透進東北境內,還對我們形成了壓制。”
說著,符錦枝發出一聲輕笑,“夫君,父親和永安王的結盟,你怕不怕?”
“不怕!”金猛想也不想,就粗聲道:“謀略我不行,但帶兵打仗,我金猛從不害怕。”
聞言,符錦枝眉眼彎彎瞅著男人。
直把金猛瞅的耳根發紅。
他嗡聲道:“夫人,可是我剛才的話不妥?”
“恰恰相反,我覺得夫君很厲害。”符錦枝笑吟吟夸道。
金猛聽了這話,耳根越加紅了。
這時,符錦枝移開了視線,“夫君,你有沒有想過,將我們與父親之間的關系,透露給永安王?”
金猛臉色刷一下變了。
他還記得自家夫人剛才說的,被永安王知曉后,父親會腹背受敵之話。
瞅著自家男人的面色,符錦枝眼底劃過一道精光。
她掀唇笑道:“其實,父親與永安王結盟,對我們更有利。”
看著男人茫然的神色,符錦枝繼續道:“其實結盟之事,永安王也許比父親更加主動也說不定。”
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桌面,符錦枝唇邊含笑,“夫君信不信,父親必然早就在謀劃取東北之事?”
想到自己的父親金老將軍,金猛點頭。
“所以,不論最后是父親計劃成功,謀取了東北。還是永安王技高一籌,利用父親完全占據了東北。”符錦枝眸底精光閃過,“這段時間,都給了我們發展的機會。”
金猛:“無論最后勝利的是誰,他們的下一步都會是西北。夫人,我們現在要占據西北嗎?”
說東北局勢亂,西北何嘗不是?
西北共五大州,而他們夫妻完全控制住的,只有肅州一州。
比起永安王甚至都不如。
讓人欣慰的是,上次滅蠻之戰后,蠻子短時間內,已不成氣候。
否則,他們何嘗不是腹背受敵?
想清楚這些,金猛就驚愕的看向自己夫人。
在自家夫人說要將太陽王阿陽勒留下的時候,是不是就已經想到了今天?
而符錦枝,她對男人驚愕的眼神,回以盈盈一笑。
就在此時刻,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金猛刷的看過去。
“夫君,定是有急事,讓人進來吧?”符錦枝跟著看過去道。
金猛看了一眼自家夫人,高聲道:“進!”
隨著金猛的允許,門推開后,走進來的是金安。
金猛一雙炯目盯過去,“何事?”
“回稟大將軍,是城門龍校尉傳來急訊,城門處有大量良州百姓涌來。”金安低著頭,快速恭敬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