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安城與蠻子比鄰,城中人會一些蠻語,符錦枝并不意外。
讓她意外的是,說出這話的人,是一個大廚,且對方還用的精通二字。
周大廚似乎也知曉,自己說這話突兀。
他緊跟著又解釋道:“大將軍夫人,草民祖上是與蠻子做交易的。是以,草民懂事后,就跟著父親學習蠻語。只草民十多歲上,父親一次出去后,再也沒有回來。父親的昔日好友,卻不顧往日情況,吞我家業。”
說起那段日子,周大廚臉上的神色變的異常難看。
他緩了一下,才繼續道:“后來,母親害怕草民日后步上父親后塵,將草民送去了學廚。”
“你母親既心有擔憂,你今日為何尋我?”符錦枝問道。
周大廚:“回大將軍夫人,草民之母,前兩年已經仙逝。而草民膝下今有三子,每每看見三子,草民都想起幼時家中光景。草民……草民想重振周家。“
最后一句話說完,周大廚心中忐忑不已。
他本可以說著冠冕堂皇的大話,但直覺告訴周大廚,面對大將軍夫人,最好的是實話實說。
忐忑等待中,周大廚聽到了大將軍夫人的問話。
“對蠻子的情況,你可了解?”
當即,周大廚壓著喜悅,恭敬回道:“回大將軍夫人,草民以往跟在父親身后,與蠻子做過交易。且,草民父親留下了蠻子各個部落的大量信息。”
“最后一個問題,你為何會尋我?”符錦枝笑看身邊的男人一眼,“大將軍可就在你面前呢!”
意料不到的問題,讓周大廚當即愣了。
他遲疑了一下回道:“許是因為黑風管事,是您的下人。”
符錦枝頓時明白了,這周大廚是一個直覺靈敏之人。
她若是知曉周大廚在上次軍營外見過后,就說過,她建城是想要吞并蠻子的話,怕是會更肯定。
不過,真講吞并二字,也是根深日久之事了。
符錦枝有這個想法,卻也知不是心急之事。
此時,不知曉的符錦枝,也已然決定用周大廚了。
黑風雖然會蠻語,但他對蠻子部落的了解,定然比不過有祖上余蔭的周大廚。
于是她道:“我會告訴黑風,你日后跟在他身邊做事。”
“謝大將軍夫人,草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信任。”周大廚激動的欣喜道。
符錦枝掀唇笑,“我等著看你重振家業。”
一會兒后,金猛和符錦枝返回了帳篷。
金和撲騰跪下了,“請大將軍和少夫人責罰?”
見狀,金猛與符錦枝對視一眼。
符錦枝漫不經心的坐下,等著自家男人問話。
被寄予厚望的金猛,正襟危坐,“你為何請罰?”
“少夫人是為了日后謀劃,屬下卻……心生不滿。”金和越說,越覺自己沒臉。
他比外面那些人,更知道大將軍夫人的本事。
但他卻比不上外面那些人。
符錦枝瞅著已然悔悟的金和。
她想了想道:“夫君,金和能想通,也是一件好事。他先前不過是一時沒想通,不若放過他這次?”
“我本欲回去后,就將你調離身邊。”金猛粗聲道。
他身邊的人對自家夫人不滿,金猛怎么會放過?
這無異于是助長歪風,降低自己夫人的威嚴。
金和乍聞此言,慘白了臉。
他想到大將軍會處罰,卻不想會是那么嚴重。
再想到少夫人一直在為自己開脫,金和真是難受極了
他顫抖著唇,深深叩首,“大將軍,少夫人,屬下真的錯了。”
“你現在先一步想通,又有夫人為你求情,這次暫且記下,若再犯,你直接調離我身邊。”金猛一雙炯目深深看著金和,“你是我信任之人,我望你引以為戒,日后莫要再讓我失望。”
“屬下定謹記。”金和又羞又愧,又感激的道。
這時,黑風的聲音,突然從帳篷外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