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聽了范生的話,卻是眼中神色一閃。
他與這范幕僚并沒有見過,對方卻能準確說出他姓什么?
想來對方有真本事。
胡言對著范生回了一個笑容。
這一刻,胡言明白,他與這位范幕僚算是結下了善緣。
而范生目光從胡言身上離開,又落到其他人身上。
在他目光所及之人,俱是點頭稱之該打。
最后,范生將目光落回周路身上,“周少爺,你可是聽到的城中百姓的心聲?”
周路面色發燙,但卻說不出反駁之語。
他的父親周通,原本就是老將軍身邊護衛出身。
只不過后來父親有才能,才一步步被老將軍提拔到了岳州將軍之職。
復雜的看眼范生,周路對著大將軍金猛跪了下去,“大將軍,草民愿為大將軍效力,勸服父親帶領岳州將士,歸順大將軍。”
“此事不必,對于你父親,我早有安排。”金猛沒有任何遲疑,直接拒絕了。
意料不到的周路,大吃一驚。
他原以為大將軍留著父親,是想要父親帶將士歸順,如今看來,難道不是如此?
慌亂出現在周路面上,父親會不會有危險?
周路雖已初具鋒芒,到底不過年歲尚小,他心中所想,金猛一眼便看了出來。
他粗聲道:“我不會殺你父親。”
“大將軍,草民……”周路聽到大將軍此話,放心的同時,生出了幾絲羞窘。
金猛并不計較對方將自家想壞,他原本也不是善人。
不殺岳州將軍,只是沒有必要。
且剛才他雖然是對著周路說話,但也注意到,在他說不殺岳州將軍之時,有百姓同樣露出放松之色。
顯然在這些人心中,岳州將軍雖然不算是多稱職的一個將軍,底下更是有錢家這樣的惡族,但也同樣有心向他之人。
最重要的是,就像是范生所言,他終究是父親的兒子。
這攻打岳州城,真正說來,是家事,是他們西北金家的家事。
沒有兒子得家中大權,就把父親老奴全殺死的。
而這也是金猛沒想過殺岳州將軍的最重要原因。
殺岳州將軍,有害而無益。
這并不是多深的謀略,只是很淺顯的人情世故。
瞅著周路,金猛暗想,這小子看上去不錯,日后鍛煉一番,他金家又的一良將。
金猛自己就是打仗的好手,對于這樣的人,他天然就有幾分好感。
語氣不由低了幾分,金猛道:“起身,你回家去吧!”
“謝大將軍。”周路叩拜一下,起身紅著臉走了。
金猛收回視線,掃過胡言等人,對范生道:“他們我都已收下,范生你登記一下,看他們都擅長什么?”
“是,大將軍。”范生鄭重應下。
胡言聞言,忙道:“大將軍,請您等下,草民胡言有事言之。”
金猛及其他人頓時都看過去。
“大將軍,前幾日大將軍夫人在城外救下胡某性命,之后您又除了要殺我胡家的錢家惡人。如此大恩大德,我胡家無以為報,是以草民決定,除了應給恩人的一半家財,剩余的一半捐贈給西北軍中,愿我西北軍戰無不勝,永護我西北百姓安寧。”
胡言此話一出,眾人皆是嘩然。
這胡家不說是岳州城第一的商賈之家,也在岳州城排在前五之內。
這樣一份偌大的家財,對方竟然就這樣舍出去了?
就在眾人面色各異的時候,胡言已經從懷中挑出一沓紙契。
他舉到胸前,“大將軍,這是我胡家的店鋪田產,以及家中銀票。家中剩余事物,還請大將軍派軍士,親去草民家中搬取。”
“胡言,你可是想清楚了?”金猛一雙炯目沉沉的盯著對方,“我允許你現在反悔。”
胡言動作不動,堅定道:“大將軍,草民早已想清楚了,請您收下?”
“金和。”金猛一聲叫出,金和立刻上前。
胡言立刻欣喜的將手中之物,交到金和手中。
其迫不及待的模樣,讓在場的人們,均是不禁訝然。
這真是求著對方收自己家財?
在金和重回金猛身后時,符錦枝笑吟吟掀唇:“夫君,胡言赤誠之心,我相信在場所有人都能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