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蘭苑,左右現在出不了門,喜鵲歡歡喜喜的抱來布料,又是給汪如心量身又是拿著布料在身上比劃,腳步輕快歡聲笑語不斷。
等楊忠良到的時候汪如心身上還裹著一匹布。
“姑娘,老爺讓你去書房商議要事。”
見楊忠良一臉沉重,汪如心拔下身上的布料便匆匆的跟著來到書房。
汪寶林直截問道:“圓兒,家里還有多少存糧?”
“三千斤,前日里出去購糧的人帶回來了八百斤,計劃著吃能等到來年開春。”
這八百斤糧食回來她才松了口氣,要不還真不知道要怎么過。
“有沒有辦法能挪出一半來?”
“挪出一半?”汪如心的聲音瞬間拔高,“按照現在的存糧能撐到來年春都是省著吃,如何能挪出一半?”
“且現在外面的糧食不多價錢不低,糧商手里也沒多少屯糧,三千斤聽著是多,可整個如園吃飯的人有多少。”
如園里面的大多沒下地吃的不太多,那外面的各個管事長工的加起來不老少的人,都是下力氣的總不能也吃點菜葉子粥對付過去。
汪如心說完,書房里瞬時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大雨敲打在瓦片上的噼啪聲。
“你且看看這個。”汪寶林將手中的信遞到汪如心的面前。
狐疑的接過來,她也想知道是什么事情讓她爹張口就要家里一半的糧食。
紙上的字跡龍章鳳舞,力透紙背,汪如心一字一句的看下來,面色也漸漸的嚴重起來,這事邊境來的信,信中說到了眼下邊境的局勢,也說道眼下的窘境。
“已經吃上了樹葉?”
她知道這大厲窮,一切百廢待興,但沒想到竟然連邊境將士的軍糧都拿不出。
冷兵器時代的戰爭,打的就是錢糧,一旦錢糧不夠,離打敗仗就不遠了。
“信上說朝廷眼下已然在準備糧食,但遠水解不了近渴,渭河距離咱們這里也就半個月的腳程。”
“圓兒,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爹是站場上下來的將士,理當為國盡力。”
汪寶林說的擲地有聲,已然是不可更改,汪如心緊抿著嘴飛快的在心中盤算,如何在有限的糧食里再挪出一部分來還能讓大家吃飽肚子。
這一盤算就是一夜,天一亮在安排人手再次清點糧食,下人們一聽還要清點糧食出來運走,一個個都慌了神,惶惶不安的想著自己的未來。
“等雨下來多種一點菜吧。”
這也就是地多的好處了,下了雨有了水,怎么著都不會被餓死。
大雨連綿不斷,那日停了一下,又接連下了好幾日。
家里能挪出來的糧食都已經收拾好抬了出來,就等著天放晴便裝車運走,一連幾天,大雨的都沒有停下的跡象。
村里有些老舊的房子泡了水終是在風雨中倒了下來,汪家遠處的田地頭有夏日巡夜的窩棚,村長再次上門來給借了去,雖說窩棚條件簡陋好歹還能勉強遮風避雨,讓人勉強對付一下。
地里的土也全被泡了,汪如心擔心余下的那點糧全被泡了可眼下又不能下地也是心急不已。
倒是田三說地里可以下去,里面的泥也不是很爛,汪如心驚訝不已。
那稍微肥沃一些的土里被雨水泡了這么多日想來也不能下腳了,那一腳下去那泥少說可以覆蓋到腳背,可田三的說法完全不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