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公渾濁的眼眶半瞇起來,一下子反應過來,剛要張口就迎上了汪如心滿帶笑意的目光,眼神一縮又抿緊了嘴。
汪家福沒念過兩天書,平日里也就是下地干活,哪里會想過這樣的問題,他愿意過繼過來是想要來做大少爺享福吃香的喝辣的再也勞作,怎么又可能還要做工養活三人。
他想說他會去做工,會養他們,可話到嘴邊努力的張了張嘴,竟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頓時縮著肩膀站在目光惶惶。
汪家福的爹想站起來幫著圓一下,又怕這丫頭更加的不喜歡,只略微動了一下便又坐下了,只狠狠的瞪了一樣汪家福。
沒用的東西!
在坐的幾人都面露失望之色,連做面子的話都不會說,人家怎么會讓你過繼。
汪如心頓時似笑非笑的看著二叔公,但笑不語。
二叔公也氣汪家福不爭氣,哼哼的說道:“不管如何,你爹應該要有一個兒子,等到百年后摔盆打帆難道還考你不成。”
“趁著你爹還年輕,早點過繼一個兒子也能早點給培養出來,等學會了你爹的本事接管了你爹的人脈,還怕誰來欺負不成?”
說著不滿的瞪了一眼汪家福,真是一個榆木腦袋。
“這事…我不答應。”
這小老頭兒還真是執著,竟還她和理論起來了,她也只能擺出衣服油鹽不進的樣子,就是不行。
二叔公一愣,臉色瞬間陰沉,對著方幾又是重重的一拍,“汪如心,你好大的心思,一個女子不守三從四德不視規矩為何物,竟然想以一女子之身繼承你父親的家產,我汪家容不下你。”
這話說的極重,屋子里頓時落針可聞,不約而同的低下了頭。
汪如心也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思議,她作為她爹娘唯一的孩子去繼承家業怎么就天理不容了。
門口的楊忠良滿臉氣憤,連忙讓人去請姜氏,姜氏這兩日不舒服,這一應事宜都是姑娘在做主,沒成想今日本家的人竟然來勢洶洶,還說出了那樣的話。
二叔公見王如心一臉震驚的樣子,還以為是被自己這個長輩震住了,眼中閃過一抹得意,他就說他不能唬不住一個沒有父親兄弟就活不下去的女娃。
心中得意,語氣也緩了下來,面色溫和,“叔伯們也都是擔心你一個女娃沒個兄弟撐著被人欺負,福根兒以后就是你兄長,你三叔也會幫你看著那些個田地,本家的人定不會讓你被欺負了去。”
“我汪家的東西哪有讓外人沾手的道理。”眼神不由的瞥了一眼門口的楊忠良,意有所指。
汪如心低頭輕笑,真是難為這瘦老頭這把年紀了臉色還能變化的如此之快。
“二爺爺多慮了,這誰都知我爹的土地是朝廷分發的,朝廷還指著這些地產的糧食充盈糧倉呢,又怎會讓我被欺負,真要到那一天,大可以把這些土地還給朝廷,他是誰也不能占了便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