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擁有這滿腹經綸也只能虛度光陰,他本以為教書育人便是他最后的歸宿,沒成想能有一天顛沛流離到無處容身,從邊境來到這小豐村本也是無奈之舉,只能另歲月蹉跎。
令人驚奇的是在這里短短幾天便讓他有了些許的歸屬之意,或許是汪寶林的慷慨,也或許是那個小姑娘處處為人著想的赤誠,這幾天他在兒子女兒身上也看到了一種叫希望的東西在萌芽,妻子也不在是郁郁寡歡,或許他還能有其他的辦法實現他心中的報復。
姜氏得了這樣的好消息,也顧不得賬本的事歡歡喜喜的出了門,帶著人到了外院的一個小院子好一番收拾才著人去邀請林夫人來看房子。
林夫人已經從林先生的嘴里得到了消息,心中也是歡喜,不自覺的就紅了眼眶。
自她夫君出事以來不是沒有大戶人家愿花重金聘請他進府做西席或者是夫子,可都被他夫君拒絕了。
他自有一番讀書人的傲骨,沒成想來到這汪家竟然讓他改變了想法。
深吸了一口氣,整理好衣服便隨著來人朝如園走去。
小佛堂里佛香渺渺,汪如心盤跪坐在蒲團上眼神望著菩薩那悲憫的眼神思慮良久。
她來到這里除了生活有些許的不便外,其他時候活的自由自在,不用為了三餐而奔波,不會壓力過大而輾轉難眠,仿佛比之前過的還好一些。
可就在剛剛,她悲哀的發現,在這個制度深嚴的時代,一個女子要是沒了家,沒了父母的疼愛,活著該有多艱難。
她這具身體何其幸運有那樣的一對愛她如命的父母,或許和父母那樣隨意的說話真的只是發生在這里,是父母的包容才讓她活的這樣的恣意。
教唆自己的母親給父親立規矩,要是傳出去就算能活下去也是千夫所指了。
她還是沒能很好的適應眼下的生存方式。
且這些時日來還是姜氏第一次對她疾言厲色,她能感覺到姜氏的焦急,卻不知是為何。
不解、不安、矛盾,最后都化作一聲長長的嘆息。
王婆子站在旁邊躬身道:“姑娘,老爺和夫人邀了林先生一家入住如園,眼下夫人已經領著林夫人看院子去了,您要不要也過去瞧瞧。”
“不了,我先回玉蘭苑。”說著慢慢的站起來,院子里兩顆茂密的大樹如大傘般遮擋了秋日的陽光,陽光從樹葉間穿透下來,絲絲縷縷的映在地面一派嫻靜自在。
汪如心伸出手,讓光照在手心,些許的溫度如此真實。
王婆子看著自家姑娘就那樣愣愣的站在那里看著手里的一束光,不知為何,總覺得那人要立馬隨光飛走一般。
心里很是不安,小心的說道:“姑娘,要不還是去前院瞧瞧吧?”
汪如心轉過頭,露出一抹淺淺的微笑,“不了,有些事我得回去想想,等明日再來和母親告罪。”
說著一派淡然的抬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