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地沒有用嗎?
安秋染只歪著頭,勾起唇角看著面前的姑娘:“京都的閨閣姑娘們會琴棋書畫,會制香,會制茶,會投壺,會打馬球,就是沒有聽說會種地的。”
“種地這事自有下人去做,做主子的只管問收成就是了。”
汪如心輕笑,就算是當今朝廷鼓勵開墾荒地又修改了律法,尤其是廢除了地主不可以隨意打殺佃戶,損毀莊稼會施以重刑這才勉強提高了農人的社會地位,看在世家貴族的眼里農人還是最低等的存在。
“你說的我都不會,我只會種地,也只能選擇去種地。”
安秋染眉頭一挑,“怎么說?”
“秋染姐姐,京都很繁華吧?”
“那是當然。”安秋染一臉自傲。
“那京都的糧鋪都堆滿了糧食嗎,朝廷的糧倉已經滿倉了嗎?”
不等安秋染說話又繼續說道:“京都怎么樣我不知道,去年旱災后又遇到了洪澇,附近的幾個州受了很重的災,倒塌了很多的房子,可朝廷沒有開倉放糧食,要不是后面天氣不錯地里長了很多的野菜,那些人就要成流民了。”
“縣城的糧鋪無糧可賣,不是改行賣了其他就是關門歇業。”
“那時衛將軍還來信要了糧,信里說邊境的將士已經吃上了樹皮,你可知道那時候我們有多少糧食?”
安秋染眨了眨眼,心下升起一絲不好的感覺,果然汪如心又接著道:
“我其實也可以去學制香,制茶,去打馬球,當然,我也可以拒絕衛將軍要糧的請求,畢竟那時我們是真的沒有糧食,自己糊口都不夠。”
安秋染見汪如心巧顏俏兮的縮著這些話,心里暗叫糟糕,快速的說道:“你說的我當然知道,這些事情不都是男子應該做的嗎?”
汪如心雙手一攤,“可我沒有兄弟啊,你爹是大將軍,要是你爹只有你一個,你會怎么辦?”
“難不成在家繡花撲蝶,傷春悲秋,沒事兒作一點無病呻吟的酸詩?”
上下打量了安秋染一陣,“我瞧著你就不像那樣的人。”
不待安秋染說話,汪如心狡黠一笑反問道,“秋染姐姐,你沒事兒的時候在家干嘛?”
“是詩詞歌賦、吟詩作畫、撲蝶賞花、制香制茶還是插花打馬球?”
安秋染瞧著眼前笑的一臉不懷好意的人默默翻了個白眼,忽然就想到了他三哥,他三哥有時候說話就是這么刻薄專戳人心窩子,不滿的瞥了一樣汪如心,她能說她在舞刀弄槍?
安秋染眉頭微挑,見汪如心滿臉狡黠就知道今日要是論口舌之爭她怕是力有不逮了,誰知道這人這么能說,一進門她才說了幾句,這人叭叭就說了一大堆。
汪如心見好就收,不論怎么樣人家來者是客總是要好生招待一番才是,把玩著樹上掛著的小紅球,眼珠子一轉,“怎么樣,現在要不要進屋取個暖?”
安秋染站著沒動,汪如心走上去拉著人無奈的說道:“進來吧,雪風喝多了不好。”
進了屋,喜鵲就端來了滾燙的菊花紅棗茶,又上了一碟子琥珀核桃。
這琥珀核桃還是姜靜然吵著要和汪如心一起在廚房里鼓搗很很久才做出來的,味道很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