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兩又頂著寒風走在回去的路上,汪寶林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你二爺爺他...”
“爹,我都知道。”汪如心不想聽后面的話卻接過了話頭,“二爺爺也是想汪家整個都好起來,這一窩子好不容易出了爹這么個人在祖宗面前都是榮光的,就是沒有從如園得到好處他也是沾了光,出了門誰不知道他是你的二叔公。”
“別人只會敬著他,只是遺憾我不是個男娃罷了,如果我是個男娃就是不是今天這樣。”
“我是男娃,如園的家業就能一直姓汪。”
在這個世道下,她要握著大把的家財又沒有娘家兄弟撐腰,這樣的情況這下家財多半會被夫家的人霸占去,可安璟禮會霸占她的這點子家財嗎?
汪寶林心下一沉,瞧見姑娘面色低沉暗道要糟,忙堆起笑來勸慰道:“你爺爺當年出來的時候可是就剩人一個了,你爹也一樣,后來從了戎慢慢才有點子銀錢還娶了你娘又有了你,爹這些東西都是給你的,你想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以后想給誰就給誰,只要我姑娘高興了怎么著都行。”
說著又拍著胸口,“何況爹少說還能活幾十年哪能讓你受委屈,敢讓你受委屈爹就去扒了他的皮。”
又想到安家那小子據說是富的流油,這小子長得就人模狗樣的還有兩錢這還了得,哎,還是要回去告訴夫人,讓夫人傳授這丫頭呀壓箱底的經驗,怎樣讓那小子逃不出那五指山去。
汪如心噗嗤一笑,覺得有這樣爹當真是她的幸運。
如園門口楊忠良正指揮著人做大掃除,林先生親筆書寫的對聯也貼了上去,年味越發的濃厚了。
二叔公的小院,等送走了汪如心父女其他人便樂呵呵的散了去,只覺得年來有了指望這日子就好過多了。
汪福根兒一家子還站在屋子里滿是焦慮。
二叔公閉著眼坐在主位上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王福根兒面色焦急的開口:“二爺爺,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這到底還去不去啊?”
福根兒娘上前兩步說道:“二叔公,當初是你說要讓咱們家福根兒過繼過去我這都答應了也沒去成,難不成這次去如園做工都不成?”
半晌二叔公才睜開眼睛,頹敗的開口:“回去吧,這事兒以后就別想了。”
他琢磨明白了,那父女倆一唱一和的就定下了好幾家人去上工,這些人都是在族里說的上話的,要是他還鬧著要過繼要折騰,那幾家人八成就去不了了,就是去了也得讓人趕回來,要是幾家人鬧氣來,這心也就散了。
“以后好好干活別想那些有的沒的,要是做的好被管事們看上了也可能去上工的。”
“給福根兒家拿條魚,過年也多個菜。”
說完二叔公又閉上了眼睛。
汪福根兒一臉灰敗,他還不明白給一個人希望又親手掐滅的這種希望的殘忍道理,只覺得心里堵得慌,想大哭又想大叫,他都要把自己當少爺了現在又讓他回去好好干活兒?
福根兒娘想要鬧劉小翠直接站在了面前瞪著她,大有她敢鬧就敢把她打出去的架勢。
一家子只得垂頭喪氣退了出去。
天公作美,一連兩日放晴,如園上下被打掃的煥然一新,大廚房里所有的人都忙著不停。
大年三十的前一天,上上下下都穿上了自己最好的一身衣裳,歡喜的齊聚在前院里。
如園也在這歡喜的氛圍中迎來了第一次年終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