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忙了幾日,一場綿綿的春雨落了下來,淅淅瀝瀝的下了一個晚上,第二日一早放了晴一眼望去田野里的綠意又濃厚了許多,村里小媳婦小姑娘們提著籃子小心的走在田地里尋找著野菜。
茂院的婦人和姑娘們也都去了,在邊境的時候冬日里都不大吃得到新鮮菜可就指著春日這個時候野菜了,雖說他們現在也不缺菜吃可就想是有些想念那個味兒。
汪如心也得了兩籃子嫩嫩的菜,歡喜的收下來讓周氏給拌了出來,沒有想象中的清甜雙脆反倒有些澀澀的,吃下后確實滿口回甘。
細雨蒙蒙連續下了幾個夜晚,樹上就掛滿了綠葉,田地綠意更盛泥土也澆的透透的,白日里太陽一曬散發出陣陣青草的香味。
果真是應了那句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今年的老天爺格外的疼人。”村里的老人們感嘆完就帶著一家子勞力進了地里,春耕要開始了。
汪如心這邊也忙了起來,開荒的十畝地已經完全整理好了,前兩日楊忠良帶著人將草木灰全部灑了進去,又連著兩日的春雨地里的野草也冒出的新芽。
“十畝地全部種豆子。”
汪如心話一路下后面的人就抬著幾袋子豆種走了過來,今日一早太陽就高高的掛在了空中,大家伙兒都怕連著幾日太陽曬干了地種地缺還沒播完。
是以直接抽調了人手過來幫忙,茂院的人只能在一旁打打下手,好些人臉上露出落寞的神色。
“王叔,這十畝地明日就會播完,到時候你可得派人時時的來看著,開荒第一年的地野草多。”
“直到收上來的那一天,這些日子就要辛苦大家了。”
王清河露出鄭重的神色:“姑娘放心,我等定會好生看管。”
這邊如園上下皆是忙的腳不沾地,那邊本家二叔公坐在椅子上面色沉重,汪銘恩母子在一旁安靜的站著。
“你說的可是真的?”
“孫兒已經考慮清楚了。”
汪銘恩平日在縣城的私塾上課,放假的時候才會到如園跟著林先生學習,他慢慢的發現其實沒有太大必要繼續去縣城,在縣城花費多先生卻沒有林先生有才學。
和林先生學的越多,他越有這樣的感覺。
自打姜哲從京都專程來這里拜林先生為師,他便堅定了他的想法。
二叔公面色又沉了幾分,他問的當然不是這個,他只想知道姜家的小子為何會常住如園。
看著面前的外孫子又問出來,只談了口氣,讀圣賢書的孩子當然不懂其間的彎彎繞繞。
“那林先生當人如此能耐。”
汪銘恩回道:“原只說林先生在京都的學院授課,這兩日才聽姜哲說林先生來自京都的鴻略書院,說那可是整個大厲最好的書院之一。”
二叔公渾濁的雙眼瞳孔微縮,林先生的來頭竟然會那樣的大。
鴻略書院的名字他還是偶爾間從汪銘恩學堂先生那里聽了一耳朵,又想著那姜家巴巴的把孩子送來定然是這林先生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