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三不敢耽誤套上馬就出了門,不到兩炷香的功夫就到了保春堂的大門,學徒一聽是如園的管事來找自家公的忙帶著人從藥鋪側面的一條巷子走了進去。
學徒一邊走一邊介紹:“田管事,下次您找我家公子您直接走這里,這條巷子往里走就是大門,藥鋪里面也可以進去,卻是在院子里開的一個偏門。”
“周公子今日在府上?”
學徒不確定,搖搖頭:“許是在的。”
此刻周府的大宅院里一陣雞飛狗跳,周大夫站在院子里一手叉著腰一手拿著雞毛撣子喘著粗氣,對著院中的一個大樹罵道:“真是反了天了,你現在還學會了逃,多大的人還不著調,你那腦子但凡用一半的勁兒在正道上也不至于是這樣。”
樹上樹葉中鉆出來一個腦袋,揮開嘴邊的樹葉急促的回道:“我哪里是走的不是正道,您老人家行醫是救人,我這個也是救人,有什么差別。”
周大夫氣急:“你個逆子,我今天就要打死你。”
“你說不過就知道打我,我告訴你人家有人欣賞我這個手藝,如園你知道吧,人就和我談好了,等時機到了就要我出手。”
“你還手藝,我看你就是手癢,今天非要給你剁了不可。”
“你還敢人地里禍禍,那樣多的糧食要被禍害完了賣了你也賠不起。”
被引進院子的田三忍俊不禁的看著這一幕,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周大夫一眼瞟過去就覺得田三面善,仔細瞧了一眼又冷哼一聲,就是這小子當初強行拉自己上馬,差點沒折了他這條老命。
胡子一翹:“你又來做什么?”
田三樂呵呵的上前,躬身作揖道:“給周大夫問好,今日冒昧前來是我家老爺想請周公子到如園看看麥子。”
話剛出口,樹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幾片樹葉晃晃悠悠的掉了下來。
周川柏躬身一跳穩穩的落在地上,頭上還插著兩片樹葉,對著田三急切的問道:“你家的麥子是不是長蟲了,是膩蟲、紅蜘蛛還是其他的?”
田三嘴角抖了抖,如果不是周川柏臉上露十顆牙齒笑容,還真以為他擔心田里的莊稼。
周大夫也是滿臉尷尬,忽然就覺得他這孫兒就是缺心眼,治了一輩子的病誰能告訴他缺心眼兒要如何治?
“許是膩蟲也可能還有其他。”田三悄悄了擦了把汗,“還請周公子您帶上準備好的藥去瞧瞧。”
“那行,你等我一下。”剛跑兩步又轉身對著周大夫得意一笑:“您老人家可瞧見了,我這手藝也是有大用處的。”
周大夫半瞇著眼,只覺得自家孫子這個樣子說不出的滑稽,沒等他說話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轉頭瞥著一旁的田三狀似不在意的問道:“那小子的藥真能有用?”
“回周大夫,眼下大片的麥苗正式抽穗的時候,那膩蟲最開始就那么一丁點兒,一晚的功夫就能傳一片地,現在就等著周公子帶藥過去,行不行總是要試試的。”
田三說的真誠,周大夫摸著胡須斂下眼神,誰也不知道他在說什么,良久才道:“你家老爺愿意讓川柏試一試?要是出了岔子該如何?”
周川柏說的不錯,這和出門治病救人有異曲同工之處,要是治好了還好說,要是治不好家里人鬧起來也是有的,每年也有不少的大夫為此吃了官司。
那樣多的田地,要給人弄來絕收了這可不好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