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相比下半年的參展,現在更重要的任務是賺錢。
小舅每個月的傳呼生意穩定收益在20萬毛利,看似很強。但這錢發了工資繳了亂七八糟的管理費房租等等就剩不下多少,以至于現在遠芯連人都不敢放手招——只能等畢業季再出手。
賬上一直存著的100萬,是用來流片的錢。至于建尋呼機廠,就只有空手套白狼,走技術合作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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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蘇遠山都已經忙得拼上了十七歲的頭發,當所有芯片和PCB板的設計完成時,時間依舊還是來到了六月中。
帶著簡單的行李,懷揣著兩塊硬盤,蘇遠山和田耀明踏上了前往金陵的火車。
綠皮臥鋪在兩天天兩夜后抵達金陵,隨后又坐了五個小時的大客車,直到下午三點才到達江陰汽車站。
剛下車,蘇遠山便看到秦為民站在出站口,看他的模樣,似乎早已經等待多時。
此時的江陰還只是一個縣城,遠不如后世那樣繁華,車站口停滿了面的和摩的,那些司機不斷沖下車的乘客招手攬客。
“師兄。”
“田師兄。”
打過招呼后,秦為民笑道:“你們要再不來,估計我也得回省城了。”
秦為民為了最后的接口,帶著人在這里呆了差不多一個月,直到三天前才完成最終的測試。其他人都迫不及待的趕了回去,而秦為民聽說蘇遠山要過來,就硬著頭皮又等了三天。
“主要是我的問題。”蘇遠山笑了笑:“我一開始設計的時候忘了牽一發動全身,犯了個低級錯誤,重新設計了個主控+顯示驅動的IC,不然應該能提前幾天的。”
聽著蘇遠山自稱犯了低級錯誤,一旁的田耀明不好說什么,只是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
八個人,滿打滿算都沒到一個月,就完成三塊全新的芯片設計,外加兩塊PCB。
這種速度放在任何企業都是值得大書特書的勞模了,他居然還嫌慢了。
而且慢下來的主要原因還是在發射臺的編碼芯片上,因為要兼容主機,又不能把人家發射臺主機給拆了來研究,所以一度進展很慢。并且直到現在,別說蘇遠山吃不準,就是電科單片機課題組的所有教授都吃不準蘇遠山的替換設計有沒有用。只是從EDA上面模擬來看,是有效的。
車站距離江陰廠不遠,加之今天天氣不熱,三個人就沿著馬路走過去。
一路上,四周的工廠毗鄰皆是,已經初具一個電子城的規模。
一邊走,秦為民一邊笑道:“其實我們剛開始來的時候,沒少受白眼。”
蘇遠山奇道:“不是有蔣慶川師兄嗎?怎么沒聽你說?”
“老蔣只是一個生產科長……而拍板讓我們來的廠長去了京城學習,廠里管事的就是副廠長潘大軍。那潘副廠長對我們……嘖嘖,不知道怎么形容。后來才知道,他弟弟是在Protel在這邊的代理商和售后,他們廠子里Protel都是他弟弟負責維護。”
“以為你們來搶他弟弟飯碗的?”
“可不是?只是當時我們帶過來的都是調試版本,再加上本來就是保密的,所以就沒理會他,后面直到廠長回來就不鬧騰了。”秦為民碰了碰蘇遠山:“你們這次帶的是什么版本?”
“beta版,不過當最終版也沒問題,基本上沒BUG了。對了,蔣師兄呢?”
“在開生產會議呢,為一個做錄音機的客戶用Protel做了張版圖,結果客戶一到廠里,版圖就出問題了。”秦為民頗有些幸災樂禍。
蘇遠山和田耀明同時一樂——原來是同行出糗,難怪秦為民這么高興。
不知不覺三人走近工廠,這時一輛吉普轟鳴著與三人擦肩而過,然后沖向大門。
聽著汽車聲,蘇遠山的心臟猛地一跳,他下意識就往邊上躲去。
秦為民見到車里的司機,臉頓時一黑。
“咋了你倆?”田耀明見兩人臉色都不對——不就是一輛開得有點快的車么?
“潘副廠長的弟弟,搞Protel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