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新也沉默著理解蘇遠山的話,片刻后他回過神來,再次一閃眼神,沉聲道:“那今天就說到這里,等樣機出來立馬開干。”
“王老哥,還有個事。”
“你說。”
“今年6月的新政策下來,你們江陰廠似乎頂死了集體企業。”蘇遠山瞇著眼,輕聲道:“如果我是你,哪怕砸鍋賣鐵都要用最快的時間完成股份制改造。”
“坦白說,作為一家私企,我們不是很想和集體企業合資,免得今后各種扯不清的麻煩事一大堆。”
王朝新瞳孔猛縮,沉默數秒后,他深深地看了門口的潘曉軍一眼。
順著王朝新的目光,蘇遠山也回頭看著潘曉軍——副廠長是他哥。
潘曉軍突然覺得嘴巴有點苦,最終澀笑:“我什么都沒聽到。”
“沒事,潘經理是我們的人。秦師兄,紙筆我用下。”
秦為民會意,干脆把整個公文包都遞給蘇遠山。
蘇遠山拿出紙筆就在桌上寫下一份聘用合同并簽名后遞回給秦為民,秦為民也簽名,最后撈出一坨合同專用公章蓋到上面。
一個總經理助理,老總的得意弟子,一個總經理秘書,老總的兒子——隨身帶章的那種。
他們當然能代表遠芯了。
“各種待遇等補充合同。”秦為民將紙筆遞給潘曉軍微笑道:“簽了就是遠芯的人了。”
潘曉軍看了一眼蘇遠山,毫不遲疑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王朝新喝干酒,沉聲道:“最多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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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江陰廠用過午飯后,蘇遠山和秦為民田耀明上了潘曉軍的吉普。
潘曉軍記牢了蘇遠山的那句討厭飆車的人,他一路上開得并不快,抵達太湖邊上時正好是下午兩點。
比起江陰廠,華晶就要牛氣太多了。國營大廠本身就有好幾千人不說,還有一個五百人打底的微電子研究所,在幾次擴張后,如今已膨脹成為華晶微電子集團,上馬的工程動輒幾十個億。
吉普停在華晶中央研究所的大門外。
門口的保安站得筆直,一看就不是江陰廠那種看門大爺所能比的。
“你好,請出示通信證或來訪邀請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