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ectronicDesignAutation。從本質上講,任何EDA都是CAD。我們無須糾結它的概念,只需要把它理解為能夠大幅減輕我們電子電路設計工作量的一種自動化工具即可。既然是自動化工具,那么自動化水平便是衡量一款EDA是否優秀的最重要指標——我保證,遠芯EDA是最強的,沒有之一。”
“鑒于大家的英文水平參差不齊,因此我們有中文版本,同時大家手中的資料也有中英文對照說明。”席小丁說著頓了頓,他站在幻燈片的燈光下,臉龐透著紅暈。
望向坐在凳子上認真傾聽的六十多人,席小丁抿了抿嘴繼續道:“但我還是希望大家能夠掌握英語。因為我們是第一批追逐現代計算機前沿技術的人,而這些最前沿的技術目前全部掌握在西方。無論是要各種技術期刊也好,還是日常的交流也好,在老外開始捋直舌頭學漢語之前,我們都得接受這個現實。”
眾人笑了一下,席小丁也笑了笑:“下面我開始從遠芯EDA的最基本功能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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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遠山在門口聽了一會便悄然離開,當然,他不是不放心,只是想聽聽席小丁這家伙怎么開場。
“席師兄不愧是大佬,他那股牛逼勁我是真學不來。”蘇遠山笑著搖頭,在秦為民辦公室的沙發躺下,腳翹到扶手上,很是輕松愜意。
秦為民也笑了,他放下筆,也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仰著:“人家十三歲就進了中科大,這種經歷國內是獨一份,再說人家本來就牛逼。”
“我不也牛逼?可就學不來他那股‘我不管你們之前是什么認知,今后就以我為準’的氣勢。”
“你要更接地氣一點。”秦為民打量著他,嘆了口氣:“小山,說句話你別介意,我算是看著你長大的……你才十歲就跑來機房和我們搶位置,我記得那時候電科窮得要死,機房一大半都還是Laser-310,連APPLEII都沒有,你還求我們教你Basic呢。”
“別提機房,一提機房我滿腦子都是腳臭味。”
當初電科無論學校還是學生都窮得跟鬼一樣,沒腳套只好脫鞋進門——大學男生的腳……你品品。
秦為民哈哈大笑:“我看你的天賦就是被熏出來的。”
“還真說不定。”蘇遠山笑著順手從腦后撈出一本書,封面上是《集成電路原理》,翻了一頁隨便看了眼道:“你看,這個差分式共源共柵結構多簡單,無非就是一組有源負載,一組差分輸入對……”
“打住!”秦為民哭笑不得:“我聽你爸說你每晚都是抱著書睡覺,你不會所有的集成電路設計知識都是自學的吧?”
“可不是么?”蘇遠山也嘆了一聲。他也很無奈,為了給自己的“牛逼”一個合理的解釋,他每晚睡覺前都會拿本書蓋在臉上裝刻苦。最近更過分,還得每天晚上聽著英語磁帶入睡……
“不跟你聊了,沒事回你自己辦公室。”秦為民坐直身子,趕蒼蠅一般揮手。
蘇遠山哈哈一笑,繼續隨意地翻著書,腦子里卻滿是ARM的架構。
作為海芯的首席架構師,蘇遠山對ARM架構的發展爛熟于心。他知道ARM真正大放異彩是在93年之后ARM7的橫空出世。今年要發布的第一代ARM處理器只賣出十幾萬片,根本談不上成功。
最重要的是,ARM不像X86那樣,無論你怎么繞,都無法繞開臭名昭著的338專利(關于高速緩存的專利)——要知道,Intel最早是玩SRAM出身的(SRAM,靜態隨機存取存儲器,可以簡單理解為CPU參數中的1級緩存,2級緩存,3級緩存)。只是當初玩不過霓國人才迫不得已轉型當了IBM的小弟,為其制造處理器,并在IBM的淫威下把X86授權給了AMD,使其成為第二供應商。
——有個不知名的八卦,其實Intel并不是X86的第一作者,X86是一家叫Datapoint的公司設計出來委托Intel開發的,當時專注存儲的Intel實在太菜,半天搞不定。于是等不及的Datapoint重新自己搞了一款CPU。但Intel雖然菜,干了活錢還是得給。于是X86就以五萬美金的價格抵給了Intel——據說是含淚收下的。
而現在,只要能繞過ARM已有的專利搶先設計出更先進的指令集和架構,完成蓋帽式的專利攔截,構筑壁壘,就可以把ARM扼殺在搖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