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現在學術圈就開始……”回到家中書房,蘇遠山給父親沏好茶后,坐在沙發上。他忍了兩秒,終于還是把那個形容詞忍了下去。
蘇星河吹著茶沫,含笑望著兒子:“你這話說得,好像什么時候學術圈的風氣清明過一樣。”
蘇遠山便撓了撓頭,他上輩子就沒混過學術圈,雖然葉如黛回國后在電科當了教授,可她就是個沒追求的……平時也不給自己聊。至于父親,那時候早就退休,更是和自己無從聊起來。
“說拉幫結派可能有點過,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朋友和圈子,世界也不是只圍繞著遠芯轉。有時候想想也對,如果電科每次都推遠芯的人……那今后電科干脆就改名叫遠芯附屬大學得了。”
聽父親少有的風趣起來,蘇遠山忍不住笑道:“如果我們真的搞了委培專業,那還真可以叫遠芯職業技術學校——一聽就很中專。”
“哈哈,所以,有時候退一步也是可以的,并且席博士本人也沒什么意見。”
“他當然沒意見了……席總身上有一個真正工程師、科學家的氣質。對名利看得很淡,對技術看得很重。更何況他現在所處的領域是一片廣闊的藍海,而潘多拉工作室則是這片海上跑得最快的旗艦……身后跟著的都是國外那些著名高校和企業的實驗室。這種把優秀的同類甩在身后的喜悅,不是一幫為了爭個職稱或者榮譽而蒙蔽了雙眼的人所能感受到的——他們也沒有這個實力和機會。”
蘇遠山癟著嘴,毫不客氣地點評著“某些人”。
蘇星河見兒子這樣,也只是微微一笑——年輕人向來喜歡忘事,這小子怕是忘記了,當初是怎么鼓動自己爭這樣那樣的。
嗯,或者說,是兒子總會忘記自己說過什么,但做父母的卻每一句都記在心中,并隨時回味。
“小山,最近遠芯發展怎么樣?”蘇星河不愿意在再在這個問題上和兒子多聊,畢竟來日方長,這小子的能力有目共睹,完全輪不到自己操心。
“額,怎么說呢?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蘇遠山用了一個萬金油的回復來把父親搪塞了過去。
……
作為成年人,春節的體驗無疑是隨著職業身份的不同而改變的。就更別說蘇遠山這種身份了……
從大年三十起,他便再沒了自己的時間……不可免俗地進入到了拜年的環節。就體驗而言,甚至還不如他呆在實驗室里安靜地做實驗、寫論文更讓人愉悅。
春節過后,葉如黛也來到了省城,不過只來得及享受兩天假期,遠芯便正式復工。
好在葉如黛也是個討厭閑下來的人,在等待假期結束的日子里,她索性就呆在了席總的實驗室里,通過互聯網和硅谷的小伙伴們進行聯系。
至于蘇遠山,也呆在了他遠山實驗室里,算是正式帶了幾天團隊。
時間隨著溫度的微弱上升而緩緩流逝,當第一縷春風吹起時,日歷翻過了二月。
……
“葉子,你要后天才能拿畢業證是吧?”在席總辦公室里,蘇遠山很有些歉意地問道。
“嗯,你要走就先走嘛。”葉如黛和席總共享著辦公桌,算是席總的秘書——也虧得她身份超然,夏曉璇不會,甚至說壓根就想不到吃醋哪方面去……
“我拿了畢業證后會先回老家一趟,然后就直接從省城上飛機,走霓國轉去舊金山。”葉如黛熟練地報出自己的行程,想必是早已安排好了。
“哎……那我下午就走了哦?”
“你走就走唄,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婆婆媽媽的了?”一旁席小丁悠悠地道:“這個春節你倆還沒玩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