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慧姐,當時國家沒錢,中科院也沒錢。”蘇遠山笑著打岔了曲慧的吐槽:“咱們當時一年的科研投入都超過整個中科院的了……不然怎么會叫咱們是小中科院呢。”
鄭振川看著兩人,心中也是一陣感慨。
確實,遠芯對鴻芯,或者說……對國產光刻機的支持是不遺余力,遠不是中科院以及相關部門能比的。
從一開始派人過來合作,又偷偷幫忙買各種禁運設備,再到后面給補貼,又專門給光刻機團隊修了一棟樓……最后又爽快地拿錢建廠。
鄭振川曾經算過,遠芯光是在“自己身上”的投入,就超過了十億人民幣。
可以說,如果沒有遠芯,是絕對沒有國產光刻機現在的局面。
唯一有點詬病的,恐怕就只有遠芯對鴻芯絕對不“將就”、不“兜底”,非得鴻芯追上國外同行才肯采購。
現在,國外雖然已經開始進入Arf光刻機領域,但國內好歹也追上了Krf大部隊的尾巴。
想到五年前老總視察遠芯,自己說十年追趕的時候,老總還打趣說別夸海口……
現在看來,怕是要不到十年,就要追趕上國外了。
蘇遠山再次問道:“那鄭叔,對銷售區域,你是怎么打算的?”
“先說說你的打算?”鄭振川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反問道。
“我?”蘇遠山笑了笑,轉臉望向曲慧:“這要看曲慧姐他們的雙工件臺能夠領先多久。我相信你們的保密技術做的不錯,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技術可以保密,但技術方向顯然是不可能做到密不透風的——就算能做到,我們也要相信,同行也在對雙工件臺的技術進行研發。”
眾人紛紛點頭,企業保密不比軍隊,很難做到“在干什么都不知道”地步。
曲慧卻不屑的一撇嘴:“反正雙工件臺,我們前前后后搞了接近五年——你別瞎唬弄我,國外同行的技術水準我清楚得很,就算咱們工業落后,也是落后在整體的工業水平上,落后在積累上。”
“雙工件臺技術是它不是一個單獨的機械制造活。而是包含了設計思路,設計靈感,解決了無數麻煩才誕生的一個完整的系統……這是拼腦子的事,不是拼加工精度,也不是拼材料強度。”
頓了頓后,她篤定地道:“如果國外獨立開發,花費的時間不會比我們少多少。”
蘇遠山點了點頭:“那如果境外的工程師看到了雙工件臺的運行模式,并作了一定的拆卸和分析,他們又要多久?”
“拆不怕的,有防拆系統。而且我們的控制和調試接口是全加密傳輸的……”曲慧想了想道:“當然,如果你說,讓我們來模仿的話,最快也要兩三年。”
“兩三年……”
蘇遠山沉吟了一下后望向鄭振川。
“鄭叔,慧姐。我的意見是,一年。”
“無論工件臺也好,還是光刻機也好,對國外進行有條件的一年禁售期。”
“當然,這還得看上面的意見,以及市場的反響。”
說到這,蘇遠山再次深深地呼了口氣。
“我的真有點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同行們是什么一個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