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需要明確,鴻芯造出了雙工件臺Krf光刻機,這是事實。同時,我們有必要相信,就光刻機而言,在增加了雙工件臺之后,綜合稼動率必然會超過目前的單工件臺光刻機,否則,德遠是不會采購的。”
高野一平的聲音回蕩在會議室內,所有人都默不作聲。
在場的每個人都清楚,在半導體行情的上升期,他們造的不是光刻機,而是印鈔機——誰的效率高,那誰印的錢就越多。
而雙工件臺光刻機,則從結構上超越了單工件臺。
可以想象,就算鴻芯一時之間突破不了Arf光刻機,也可以只需要雙工件臺這個大殺器,迅速地完成低端市場的占領。
而根據他們研究單工件臺的速度來看,他們又怎么可能在Arf技術上落后多久?
“今天上午,我已經收到了來自NEC,東芝,intel,德州儀器等諸多合作伙伴的消息,他們都在問我們,我們要推出雙工件臺需要多久。”
高野一平看著設備部的部長伊藤介,輕輕地叩著桌子:“我也很想問一下,我們的雙工件臺需要多久。”
伊藤介從眼角的余光中感受到了高野一平的怒意,他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心理縱然有千般的腹誹,也不敢正面頂撞。
尼康和絕大多數的霓國企業一樣,信奉一條就是“萬事不求人”,能夠自己搞定的就絕對不會“勞煩”別人。這樣固然能夠把利益做到最大化,而且能誕生和保守技術秘訣,但缺點也十分明顯——每個企業都是一個產業鏈閉環,無法與其他企業完成技術交流。
而且去年雖然就上馬了雙工件臺項目,但因為難度太大,以至于大家都有一種意識,認為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以至于內部還有干脆把雙工件臺小組砍了的念頭,只留幾個人意思意思就行。
現在來問他要多久,誰知道?
“總裁先生,我們對雙工件臺的研發力量投入是不夠的。”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自己,伊藤介心一橫,抬起頭來望向眾人:“還請給我們一點時間和支持。”
“要多久?”高野一平不依不撓。
伊藤介差點一口老血沒忍住。
“我們不知道要多久,如果我們能夠拿到鴻芯的雙工件臺樣機,我們才能夠給出準確的回答。”
“怎么拿?你的意思是我們去下訂單買一臺嗎?”高野一平反問道。
“……”
這時松田亮再次提議道:“伊藤部長,如果非得看到樣機,我覺得可以通過我們在德遠的售后技術工程師試一試,理論上,他們在德遠可以接觸到所有的光刻機。”
伊藤介一怔,遲疑道:“松田君的意思是讓他們當商業技術間諜?”
“間諜太難聽了,我相信鴻遠也不會愚蠢到把技術文件打包賣給晶圓廠。但讓他們看一看總行吧?”
伊藤介張了張嘴,很想反駁松田亮,這玩意要是看一眼就能看懂,那設備部怎么可能搞了一年都還沒有頭緒?
不過能夠看一眼,總比盲人瞎馬好多了。
這時,會議室大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眾人回頭,只見尼康總經理吉田莊一郎先生站在了門口。
“鴻遠的雙工件臺,不是鴻遠自己研發,而是由另外一家企業研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