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永昌沒有任何的不滿,這幾天府里的炕蓋了拆、拆了蓋,已經不是什么新鮮事了。再說了,郎君說了要拆掉這些炕也很正常,畢竟是廂房,也算是客房,當然不能這么粗糙,要不然肯定會丟郎君縣男的身份。
想起來了什么,陳禮說道,“府里人現在是怎么住的?”
劉永昌立刻稟報道,“郎君,府里下人在前院、后院都有耳房,有棲身之所。”
后院是陳禮的地盤,一般情況下是不允許府里的一些男丁過來的。主要是紅袖、添香負責,以及劉永昌偶爾會過來。
點了點頭的陳禮說道,“我也不岢待你們,你們住的屋子,也起個炕吧。”
劉永昌連忙跪下,紅袖和添香她們也連忙高呼‘郎君仁德’。
讓眾人起來的陳禮其實有些不好意思,他沒有給出府里的奴仆太高的工錢,基本上也就是‘市場價’。這樣的一些微薄收入與他們付出的勞動,完全無法形成正比。
但是府里的奴仆都覺得陳禮是仁德、親厚的主家,因為一日三餐管飽,因為會給些賞錢。
雖然陳禮的一些習慣讓府里人有些不習慣,有些時候也會害怕。但是這樣的主家是在太難找了,尤其是以前在其他地方做過工的劉永昌這些人,覺得能夠投身陳府是天大的好事。
剛準備轉身離開的陳禮忽然皺眉,想起來了,他的縣男府改造計劃還不夠。
椅、凳、桌這些家具,需要考慮了。床、榻之類的,陳禮也覺得需要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來。
比如說這個床,平臺床、屏風床都有,只是陳禮覺得有些不太習慣。板足案這些,其實就是餐桌。最重要的是現在的人習慣跪坐,這對陳禮來說就是一種折磨了。
不說弄出來太師椅、羅圈椅,普通一點的椅子、板凳,應該是沒問題的。至于八仙桌之類的可以考慮,不過估計短時間里沒有人會和他坐在一起。分餐制是一回事,也是因為府里的奴仆可不敢逾越規矩和陳禮同坐一桌。
看向劉永昌,陳禮開口說道,“明日去請幾個木匠回來。”
劉永昌欲言又止,不過還是點頭了。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圓臉的紅袖開口了,“郎君,奴有話想說。”
陳禮點點頭,態度很平靜,“說吧。”
“郎君,奴的阿耶、阿兄都會一些木工。”紅袖壯起膽子,這個平時有些膽小的侍女開口說道,“奴可以讓阿耶、阿娘入府,只是這樣一來阿娘無人照顧。”
劉永昌一下子明白了,這些天他心疼的厲害啊。
郎君大手大腳慣了,一看就是不知民間疾苦的。這幾日在府里幫忙的木匠、磚匠很多,但是這都不是府里人啊,憑什么那些人得了府上的好處?
劉永昌也趕緊說道,“是啊,郎君!府上需要些心腹可用之人,免得外人學了這些不傳之秘。”
陳禮一下子哭笑不得了,不過也能夠理解。
在未來也有技術專利、壁壘之類的,而現在也是這樣。只不過這樣的一些事情,可能會被人吐槽是‘敝帚自珍’,但是這也算是保護了一些人的利益。
好像明白了什么,陳禮看向紅袖,“你的意思是想要你家里人也入府,和你一樣?”
紅袖膽怯的點了點頭,她就是希望她的父母也能夠投身進府。
府里的生活,絕對是紅袖不敢想的。一日三餐能吃飽,隔三差五的還能見到葷腥。郎君和善不苛待下人,更何況和郎君來往的都是達官顯貴。
如果家里人也投身進府,不只是一家團圓了,也是一家人都掉進了福窩子了。
至于說這樣失了自由身也沒什么,對于吃不飽肚子、時常挨餓的人來說,能吃飽、穿暖,比什么都重要。
陳禮嘆了口氣,說道,“行吧,你先回去和你家里人說一聲。愿意來就來,不愿意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