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支被鄭拓收留的駐場樂隊也早早的到了。
這兩支樂隊分別叫夜行和黑島。
可能是想和樂隊的名稱保持看一致,這幾個家伙都穿著黑色的服裝,長得像黑人抬棺似的,也不怕萬一停電了找不著。
他們現在在歌舞廳里靠給觀眾伴唱歌賺兩個零花錢。
每天晚上伴奏唱歌加上一些打賞,每人能劃拉個十塊二十塊的。
那天晚上運氣好的話還能多弄個十塊八塊的。
即便如此,這點收入也不好干什么的。
這就是九十年代玩搖滾人的現狀。
雖然唱搖滾的看不起玩流行的,但這兩只樂隊的人對藍鯊樂隊還是相當尊敬的,看到梁涼都對他點頭致意。
梁涼對他們并不熟悉,甚至不確定自己那次去迷茫酒吧他們當時在不在場。
“你們有自己的歌子嗎?”
夜行樂隊的主唱拿出一個本子,雙手遞給梁涼。
這讓梁涼有些不好意思。
夜行樂隊的作品還真不少,有十一首之多,都夠出一本專輯了。
但是一看這些歌梁涼就皺起了眉頭。
又是那些不對社會指手畫腳一番就顯得思想深度不夠的作品。
“咱們今天不說你們這些作品都好壞,我只是提個建議,咱們以后寫歌能不能換一個視角?”
“怎么換呀?”
“你們這些歌的視角你們自己以為是站著俯首看這個世界,但是在我看來你們是趴在地上在看這個世界。”
梁涼這句話把夜行樂隊的人弄糊涂了。
“角度這個問題不是三言兩語能解釋清楚的,我給你們出個主意,從現在開始趁晴天的時候,每天早晨九點到下午三點,你們去海邊寫歌。看著陽光藍天海鷗大海寫歌,只寫你們眼睛看到的,鼻子聞到的耳朵聽到的,其他的都別去管它,也不用去管譜子合不合理,先寫出來再說,寫個十天半拉月的看看有沒有發生什么變化。”
幾個人天天憋在家里抽煙喝酒燙…沒燙什么事兒。
抽煙喝酒發牢騷的環境下能寫出什么好歌才出鬼呢。
心情好了眼界自然就高,自然就能寫出賞心悅目的歌曲。
“這能管用嗎?”夜行樂隊的主唱問。
“明天白天你們就帶著吉他貝斯到海邊去,可以帶幾個姑娘,找一個人少的有礁石的地方,坐在礁石上彈琴唱歌,看姑娘們戲水看海鷗飛翔,你們會發現這世界還有另一個樣子。”
當然,如果他們看世界還是原來的樣子,梁涼也沒什么辦法,他又不能跳到人家的腦子里,把人家的思想捋直。
黑島樂隊的作品比較少,他們自認為得意的一首歌就叫《黑島》。
巧了,梁涼家鄉緊鄰的公社也叫黑島。
黑島鄉最有名的就是它是當年甲午海戰的所在地。
在黑島公社樓上村還有紀念碑。
梁涼覺得讓黑島樂隊到黑島公社去,說不定能擦出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