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中起來？他們是做早操嗎？”
“不是，是看自殺。”林羽道：“初步判斷，是校園霸凌。”
“為什么這么說？”
“長得好看，身材也早發育了一些，然后就被同學說是去賣的。”林羽用很低沉地聲音模仿了一下：“胸這么大，一定是被人弄大的。”
弄大，甚至還有一層含義。
暗示她打胎。
就連警察在場都聽到了這樣的話，那么只有學生自己呢？女學生還說是霸凌，但是男生呢？相信了這樣的說法的人，是不是甚至可以把錢丟到她臉上然后要她……
不敢想象。
怪不得方雨來停過，胸大的女孩通常都是駝背，但這并不是她們負重過大，而是因為不想被看到而低著頭彎著腰，在發育期形成了這樣習慣，骨頭長成這個樣子，就糾正不回來了。
“老師呢？老師就不管嗎？”
“不管，因為老師都相信了。”林羽的神情復雜：“聽說，她媽媽就是出來賣的。甚至有老師光顧過，所以一定替她撐腰，那就是她的客人。老師，也有著人評價其老師資格，雖然只是謠言，但是背著師生失德的謠言，哪一家學校還敢要你？”
所以，就沒有人會幫她。
“很抱歉來到這世上。”
林羽道：“這是她最后說的話。從六樓的天臺跳下來，沒有第一時間死去，當時的伙計聽到了這句話。如果，如果我們能再快一點的話，說不定就能夠救下來了。如果，沒有那個霸凌的學生說話激她，說她只是做戲，逢場作戲慣了習慣做戲，激她說不敢跳的話……”
他搖頭道：“不應該這么說的，她們只是學生，如果說錯誤的話，應該是我們大人的錯誤。是我們沒有好好教育她們。”
方雨來沒說什么，只是靠近了那個坑。
這是水泥地，雖然比較老舊，也有些地方是沒有維護好，地面有些開裂。不知道是被重型卡車碾碎還是被太陽暴曬裂開。但即便是老舊的水泥地，那從天而降砸在地上，砸出了這個淺坑……
太痛了。
現實，可沒有關閉痛覺系統的說法。
對于生存的絕望更甚于死亡的恐懼。
真是可憐。
如果自己是她的同學，那么我敢和她正常相處嗎？當全校人都在罵她的時候，我站在她這一方的，雖然可以成為支撐她活下來的那根擎天柱。但是，真的有勇氣站在所有人的對立面，說出“錯的并不是她，而是這個世界”這樣的話嗎？
“我做不到。”方雨來喃喃道：“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不是救世的英雄。”
真有人這么做了，那么摔死的就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了吧。
自己，還真是個垃圾啊。
只會逃避嗎？
十六歲的他的確只會逃避，承受不了。但是起碼現在，二十六歲的他，能做到迎難而上。
如果是現在的他。
如果是……
他的雙目泛著奇異的波動，很快又平息了下來，他問道：“接下來，發生什么了？”
“已經死透，毫無生命跡象，不可能存活的人，站了起來。”
“她還活著？”
“不，她已經死了。站起來的，只是她的身體。她的身體還活著。聽專家組說，是情緒波動引發了高維空間的能量注入導致的身體變異。”
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