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著頭,望著房梁,房梁布滿了蛛網,正中間貼著一張黃紙符。
“大爺,這屋子不是您蓋的吧,看著有些年頭了。”
“這是以前的水庫管理員住的地方。”唐生風說。
始終低頭吃西瓜的鐘藝,忽然問道:“這間屋子以前是不是出過什么事兒?”
唐生風一愣,打量著鐘藝,倒不是她漂亮,而是她說對了。
張小天也一愣,這妮子果真是修道之人!
“以前水庫這里造了發電廠,就在山對面,所以得有個管理員看著。那管理員是個鰥夫,一直住在這里。
后來,隔壁村一戶人家的媳婦兒出去放羊,一直沒回來,到處都找不到。隔了半年,鰥夫到派出所自首,說那個小媳婦被他給藏起來了。”
“他交代了自己的罪行,半年前在山里看見小媳婦一個人放羊,見色起意,打暈帶回到了這里。
他白天把女人打暈捆著關在箱子里,晚上就對她施暴。”
老人指著床底,“箱子埋進地里,蓋子蓋住,再撒上泥土,人暈在箱子里面,別人就找不到了。時間一長,也就沒人再找她了。”
“那為什么自首呢?”
“聽說是有一次沒捆好,那個女人在梁子上吊自殺了,鰥夫把她的尸體埋在山上,打那以后,每天晚上就會夢見床邊睡著個女人,有時候半夜驚醒,門是開的,可他明明記得睡前把門鎖好。
他知道屋子里鬧鬼了,這才投案自首。但警察說他是精神壓力太大出現幻覺。”
“女人懷孕了?”鐘藝又說。
唐生風見鬼似的看著她,又給她說對了:“警察挖出尸體后,發現那個女人已經懷孕四個月。”
說完,老人臉色有點緊張,“你怎么知道的。”
鐘藝笑道:“簡單的推理而已,一個女人被囚禁著施暴半年,懷孕不是理所當然么。”
事實是,那個女人就在唐生風頭頂掛著,她臉色呈豬肝色,舌頭吐出來,白內障的雙眼死死盯著下方的三人,詭異而恐怖。
除此之外,她身上還有淤青傷痕,肚子微微隆起,身上僅披著破爛到幾乎遮不住身體的衣服。
這是她死前的樣子。
張小天能夠通過陰眼看到,但是他卻不知道鐘藝是如何看到的?
難道是傳說中的先天陰陽眼?
倒是有可能。
死去的女子一直沒有走,就留在屋里,不過房梁上的符箓壓制住了她,否則唐生風還沒來得及抓住妖怪,就要被這女鬼陷害了性命。
大爺,您能幫我們洗幾個梨嗎,我和她有話要談。”張小天指了指桌上偷來的黃梨。
唐生風點了點頭,捧著梨子出門。
他前腳剛走,張小天抬頭吹了口氣,黃紙符一陣抖動,繼而緩緩飄落。
梁上女鬼失去了束縛,模樣一變,白內障雙眼流淌出殷紅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