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會兒,若若和柳如玉也相繼落碗。
范閑是最后一個。
把碗中的邊緣最后兩粒米扒入口中,放下碗筷,又飲了口茶,起身對范建行禮,道:“習武之人,飯量大了些,有勞父親大人久等了。”
范建揮了一下衣袖,說道:“你今日來堂里吃飯,應是有事要說。”
“父親大人英明神武。”
“少拍馬屁,有話就說。”
“兩件事,第一件事,想要麻煩父親大人出面與林府退了這門婚事。”
“放肆,這是陛下指婚,豈是你說退就退的。”
“雖是指婚,但終是沒有明旨,此時退婚,算不得抗旨。”
范建微微皺眉,沒有反駁,轉而問道:“你見過林婉兒?”
范閑頷首,答道:“有過兩面之緣。”
“依舊堅持退婚?”
“是!”
“為何?”范建有的糊涂了,這家伙不是立志做美女收藏家嗎?
范閑認真思考了會兒,又偏過頭看了眼若若,然后說道:“白蓮雖美,但我不愿因之而舍棄一片花海。”
范建:“???”
“林婉兒雖是私生女,但終究是郡主身份,若是娶了她,又哪能再收藏天下群芳?”
范建之下聽明白了,“你!”
伸手怒指了一下范閑,凝眉了會兒,又將手收了回去。
“那你娘的內庫怎么辦?”
“區區內庫,不要也罷。”
范建氣極反笑,“好大的口氣!”
范閑彎腰揖禮,沒有解釋這個問題,而是說道:“我娘若是尚在人世,也應該會希望我幸福。”
范建突然沉默了下來。
“敢問我娘去世后埋葬于何處,我想前去祭奠一番。”
行禮起身,范閑突然問了一個讓范建臉色瞬間很是難看的問題。
范建甩袖起身,背對著范閑,淡淡說道:“這是第二件事?”
“不是!”范閑看著范建的背影,沉默了會兒,答道。
范建微微松了口氣。
“那就說事兒!”
“我娘當初在京都是不是有一處別院?”
“是,你問這個干嘛?”
“既是娘親生前所住之地,我想去看看,以后也可能搬過去住。”
背對著范閑,范建的臉色再次不斷變幻了幾分,說道:“那院落如今已經歸了別人。”
“誰?”不等范建接話,范閑提高了幾分聲音,帶著幾分怒氣,繼續問道:“不管是誰,必須把院子讓出來,否則我滅了他!”
“放肆!”
范建怒喝一聲,轉過身來看著范閑。
范閑反瞪了回去,“你您說,是誰,我明日就去滅了他全家,您知道的,我說得出就做得到,您敢說我就敢滅,您說,是誰!”
父子兩人互瞪了會兒,范建率先敗下陣來,他看得出來,這混賬小子是認真的。
“此事由我出面交涉,將院子討回來,等我消息!”
說完,氣沖沖地甩了一下雙袖,轉身出去了。
已經這么晚了,范閑沒問他要去哪里。
心中卻很是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