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玉面小郎君之名,李天露在江南也是有所耳聞的,可是,對于范閑的調戲,她竟然未有動怒,只是瞥了他一眼,便不再理會。
范閑心中有些驚疑不定,這女人,處處透露著古怪,摸不準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這是一個危險的女人!
誰要是小看女人,那他一定會吃大虧的!
范閑永遠記得燕雙鷹說的這句話,并且深深地表示認同。
這女人的目地是為了復仇,而自己則是為了清掃江南的一切絆腳石,無論大塊兒的,還是細沙碎石,一一清楚。
短暫地合作,之后,或許也不會再有什么交集了。
因此,范閑也懶得搭理他。而是自顧自地吃著美食。
忽然,一道藍衣身影閃入了屋內,李天露都沒看清楚來人是如何進來的,心下一驚,下意識地握住了腰間的短劍。
“公子,你,你……”
藍衣閃步來到范閑身旁,不斷這里看看,那里摸摸,臉色十分難看,很焦急。
范閑自己也是第一次見藍衣如此失態,心中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站起身來,搭了搭藍衣的手腕。
心跳很厲害,也很亂,看得出,她應該是接到了什么消息,一路疾跑而來。
藍衣手握瑯琊閣大權,可以說是除了范閑之外的二號人物,對于諸國王孫貴族,她也可以完全蔑視之。
無論面對怎樣的變故,她都應該心如止水,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才對,可現在,范閑在她眼中看到了絕望與驚恐。
沒錯,就是絕望與驚恐。
她現在可是大宗師!
“什么事,竟能讓你如此急火攻心?”
范閑話音剛落,卻沒想到,藍衣眼角滑落一滴眼淚,上前就緊緊地抱住了他。
胸口傳來她跳得很厲害的心跳聲,范閑能夠體會她此刻的心情,也大概明白了其中原委。
也不再說些什么,而是反手輕輕反抱住了她。
“沒事了,放心吧,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沒事了啊……”
范閑聽到她低微的哭泣聲,心中如針扎一般刺痛。
同時,心中也很好奇,她究竟是接到了什么樣的消息,才會急成這個樣子,認為自己這個用毒宗師加上武道大宗師,會身死在這里。
不顧一切的趕來。
以至于在見到自己還活著的那一刻,竟然哭了……
沈月熙今夜也到了沈府,就在藍衣抱著范閑低聲哭泣的時候,她已經悄悄將沈南天帶去了書房,明顯是有什么話要說。
范閑和李天露都看到了這一幕,皆沉默著,沒有阻止。
李天露反而滿臉好奇,日有所思地看著正抱著范閑低聲哭泣的藍衣。
她沒見過這個女人,但知道她是誰。
有一點范閑說得不錯,她關注范閑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對于范閑大大小小的事跡和過往,該知道的,能知道的,她都知道。
藍衣抱著范閑,臉緊緊貼著他的臉,又蹭了一會兒,才漸漸恢復平靜。
藍衣從懷里取出封密信遞給范閑,然后轉過頭去,整理著自己的儀容。
至于李天露,從進來到現在,藍衣眼里好像從始至終沒看到這么一個人存在。
范閑看了一眼章印,這是鑒查院的密信,最高等級!
上面有陳萍萍專有的印章!
這封密信,是以最快,最急,最隱秘的方式,從京都發往這里的。
相隔千里,卻只用了一天。
國家的最高機密,事關戰事捷報的五百里加急,都沒有這個急。
范閑仿佛看到了陳萍萍在發出這封密信時候的心急如焚。
這老家伙還是很關心自己的!
令陳萍萍和藍衣同時如此重視,甚至是失態的,肯定是天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