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范閑身上的氣息,紅衣的心漸漸安穩下來。
這些日子,她一直東奔西走,來回折騰,如今一切都穩定了下來,她也終于可以松口氣了。
靜靜躺在范閑懷里,就這么抱著他,一如既往的安心,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做,這就很好。
兩人安安靜靜地就這么抱著,看著馬車之外慢慢黑暗下來的星空。
遠處的幾堆篝火燃得正旺,那幾個馬夫在開始準備著自己的晚飯。
瑯琊閣中人出行在外,大都是自己帶了食物,帶了水。
比如他們,就是這么做的。
帶了些肉干和餅,將就著吃了。
那肉干和餅都是特制的,味道倒也不錯。
每年,天下都會有數之不盡的人,多被人在食物和飲水上暗中下毒致死,可瑯琊閣中人,卻一個這樣的例子都沒有。
但是,這并不包括那些最低級的暗探。
瑯琊閣的規矩,只針對人級(包括人級)以上的暗探。
久而久之,天下不少勢力,也都紛紛效仿。
所以最近幾年,在食物和飲水中下毒,這種下毒方法,已經快被淘汰了。
晚些的時候,范閑陪司理理在林子里散步,兩人肩并肩,順著河流,慢慢走著,感受著夜間河流濤濤的流動,那聲音,傳入耳中,撫摸在心上。
有一種能夠令人平靜下來的神奇力量。
“我很好奇,那么好的機會,你為何不殺了肖恩和上杉虎,斬草除根,永絕后患?”
司理理猶豫了許久,終于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問了出來。
相信這個問題,肖恩和上杉虎兩人心里,也一樣的疑惑不解。
范閑捏了捏司理理的臉,被她拍開了。
這個問題,其中緣由,涉及瑯琊閣的最高機密,是《余年計劃》中的關鍵一環,范閑自然是不能說的。
就算他如今心里已經非常信任司理理,但信任歸信任,有些機密,也還是不能說的。
之所以是機密,本就不能宣之于口。
能說出口的秘密,也就不能再算是秘密。
范閑顧左右而言其它,轉移話題,說道:“今晚的月色真不錯啊!”
司理理抬頭看了一眼星空,小星星稀稀疏疏,不過兩三顆,哪里好。
不過,她聰明地沒有再問剛才的問題,而是順著范閑的話,嘀咕道:“月色確實不錯,一如多年前你將我擄走那晚,令人難忘。”
范閑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訕訕一笑。
果然,女人都是記仇的動物。
這件事都過去那么多年了,還記著呢。
女人啊,戀愛之時,結婚之前啥都好,各種溫柔,各種包容,結婚之后,才慢慢跟你秋后算總賬。
兩人如今雖然沒有正式拜堂成親,但司理理已經將自己給了范閑。
這在古代看來,生米煮成熟飯,這個女人,也就是你的了。
(當然,這個是萬萬不能套用在現代社會的,別說生米煮成熟飯,就是煮熟的鴨子,都能給你飛了!不經令人感慨,世風日下啊……)
從獻身的那一刻起,在司理理心中,她也已經把自己定位成了范閑的女人。
兩人走著走著,忽然,司理理臉色突變,在黑暗之中,三道亮光突然閃耀夜空。
三支奪命之箭,已經脫弦而出!
“小心!”
司理理下意識地將范閑護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