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今日并不是范閑第一次見沈重。
他以前在北齊混跡的時候,可沒少碰到,只是那時候,他不是如今這副面孔罷了。
他也見過沈重幾次,不過那時候都是易容的。
瑯琊閣之中,有一易容大師,易容術出神入化,就是大宗師,若不細細探查,也很難分辨其中真假。
此人,也是最早跟隨范閑的幾個人之一。
算得上是瑯琊閣的核心人物。
這個易容大師,和五竹、三不救一樣,都屬于瑯琊閣高層,但不在三十六人體制之內。
那時候,范閑與五竹在北齊行走,其實都是易了容的。
不然,總不能做什么事都是躲躲藏藏的吧。
暴露真面目,那自然是萬萬不可的。
就是在瑯琊閣之中,也很少有人見過范閑的真面目,當然,三十六人都是真正見過的。
在離開北齊,返回慶國那天晚上的聚會上,范閑和五竹第一次摘下了面具。
瑯琊閣剛剛創立之初,范閑和五竹在外行走,要么易容,要么就是帶著面具。
五竹也是如此。
天知道,那時候為了讓五竹答應易容和戴面具,范閑為此做了多少努力,那該死的機器人,就是不愿意。
腦袋死活不開竅。
幾年不見,沈重看上去比以前更加深沉了許多,更加讓人琢磨不透。
沈重此人可不簡單,能夠讓陳萍萍記住的人,又豈會是泛泛之輩。
使團當面,他此刻卻在穿鞋,看上去很是閑散隨意。
事實上,他眼角卻一直在認真觀察著范閑幾人的神情變化。
其實范閑會出手,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可出乎他意料的是……
這下手也太狠了點兒吧?
照這架勢,莫不是打算到了他們北齊皇宮,也要拆上一拆?
沈重心里替戶部哀嚎兩聲,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穿好鞋子,然后笑瞇瞇地朝范閑幾人走來,看了一眼幾人,問道:“敢問哪位是慶國詩神?”
這話也是廢話,故意落范閑面子的。
前排幾個人,就范閑一個男的,如此明顯,卻故意不知,再明顯不過了。
還有,范閑的畫像,只怕在他還沒有達到北齊之前,就應該已經放在沈重的案桌之上了吧?
“你面前這位,就是我家公子,慶國使團領隊,范閑,范大人。”
竹劍介紹道。
“哦,范大人,久仰大名啊……”
很隨意地拱手表示行禮。
有意思!
看著沈重的一系列表演,他心中冷笑了一下。
也懶得與他廢話,直接讓竹劍和北齊方面的人簽署了雙方通關文蝶和文件協議。
可就在輪到沈重蓋章的時候,他忽然嚴肅起來,開口問道:“敢問范大人,肖恩在何處?
不如先見了俘虜人質,這交接事宜再處理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