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十個……一百個……五百個……
還在不斷增加!
這些人所匯聚的方向,便是使團所在地。
這一夜,慶帝再臨觀星臺,在那里駐留了許久,一直遙遙看向北方。
仿佛透過那無邊的黑夜,他已經看到了使團即將面臨的前所未有的死亡危機。
觀星臺之上,他一個人都沒留。
慶帝在那里站了多久,老太監不知道,他只知道,手里端著的熱茶,已經涼了一次又一次,換了一次有一次……
鑒查院之中,那間特殊的屋子里,陳萍萍又在看那些草了,看得很認真,很仔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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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只是下了一會兒,也慢慢停了下來。
馬車之中,藍衣特意為范閑煲了湯,端到馬車里。
熱鬧過后,使團已經安靜了下來。
那些官員已經慢慢進入了夢鄉。
范閑的強大,這一路走來,他們都是有目共睹的。
只要有范閑在,就是天塌了,也有高個子先頂著。
再說,如今這天下能殺范閑的人,估計還不足兩手之數的。
而且,誰敢撩撥瑯琊閣這頭老虎的虎須啊,安心睡吧。
一個個都睡得挺香,居然還有打呼嚕的。
那十個馬夫,是輪班制的,五個睡前半夜,五個睡后半夜,中間輪流站崗。
聚會的時候,言冰云就沒去,而是一直呆在自己的馬車里。
外面的歡聲笑語傳入耳中,對他來說是那么地刺耳。
笑吧,笑吧,盡情地笑吧,你們的人生已經沒幾天了。
就當是魂歸九幽前的狂歡吧!
待夜深人靜了,使團里安靜了,言冰云這才打算下車走走,出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活動活動筋骨。
可是,才下了馬車,呼吸尚未開始呢,忽然,一道很強烈的爆裂聲突然傳來。
舉目望去,那里是范閑的馬車所做。
此刻,那輛馬車竟然全面炸開,變得四分五裂。
言冰云看得清楚,在馬車炸裂的瞬間,那應該是強大的內力轟擊所致。
可是,什么人竟然敢在范閑的馬車里與之動手。
難道是歸魂的人?
念頭閃過之際,言冰云看到一道藍色身影手里好像拿著什么東西,朝樹林里躥去,消失不見。
藍衣!
言冰云腦子里閃過這個名字。
這么大的動靜,自然是將整個使團都給驚動了。
所有人漸漸圍了上來。
馬車車板上,只見范閑滿臉烏黑色,全身不斷抽搐著,拳頭緊緊握起。
“大人!”
“大人!”
見狀,那些官員瞬間亂作一團。
這時候,紅衣和四劍侍來到了范閑身邊。
竹劍迅速和范閑把了一下脈搏,瞬間,臉色變得蒼白起來。
“竹劍,公子這是怎么了,你快說啊!”
“公子……公子,公子這是中了海棠心之毒,已經毒入骨髓,侵入了五臟六腑……”
這時候,范閑已經停止了顫抖。
“海棠心!那可是能毒死大宗師的毒藥!見血封喉!”
使團里一陣騷動。
聽到這個名字,紅衣更是直接一口鮮血噴涌出來。
她一下子撲倒在范閑身上,伸手輕輕探過鼻息,卻已經沒了呼吸。
顫抖著說道:“不可能……不可能……絕不可能!”
淚水,很快就覆蓋了臉頰,身體搖搖欲墜,臉色極致地蒼白。
蒼!
四劍侍同時拔劍,劍指紅衣。
竹劍怒道:“是藍衣!是她給公子下的毒,她還帶走了公子身上的寒冰軟劍、黑麒麟、以及公子的內功心法《九陽神功》,紅衣,拿命來!”
紅衣下意識地避開這一劍,然后看了范閑的腰間一眼,寒冰軟劍果然已經不見。
一旁,黑麒麟也不見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姐姐……這絕不可能!”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突然,她緊咬牙關,嘴唇之間,已經隱隱顯出血跡,她提著手中雙劍,奮然朝黑暗中追了出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