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爐?”
趙煦又寫又畫的時候,王應一直伸頭看。
此時,白色的紙上有了兩個塔裝的建筑。
在建筑里趙煦又用不同的圖案標注不同的材料。
一刻鐘的時間,趙煦撂下筆,問道:“有不懂的嗎?”
“這是煉鐵之法,只是這焦炭是何物?石灰又是何物?”王應面露疑惑。
當前大頌煉鐵主要用木炭,所以他大為不解。
“煤餅你可知道。”趙煦問道,像個老師。
他知道自己拿出的煉鐵理念過于先進,王應自然不理解。
“這下官倒是知道。”
趙煦繼續道:“看見紙上這個窯爐了嗎?將煤餅放入其中搗實,然后悶燒,而且煤餅還要挑臭的。”
“臭的?”王應對悶燒不難理解,因為木炭就是悶燒而成,他理解,但煤餅要臭的就不懂了。
趙煦笑了笑,“這個臭碳和其他碳不同,只能用這個燒成焦炭。”
煉焦最合適的是煙煤,古代也叫臭碳。
和燕州相鄰的晉州就是當代的山西,可以說到處都是煤。
所以在燕郡不缺煤餅。
王應點了點頭,“那這石灰呢?”
“千錘萬擊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閑。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趙煦念了首詩。
這是當代明朝的詩作,寫的便是從山中開采石灰,焚燒煉制的過程。
他的燕郡北臨燕山,在當代這塊區域石灰礦豐富。
于是他把石灰石的樣子描述了一遍給王應聽,看他見過沒有。
“灰色的石頭?山里似乎不少,待會下官派人到山里找些來燒試試。”王應說道,兵仗司里有現成的窯爐。
材料的問題解決了。
趙煦又和王應說了高爐的建造事宜,要求他爐身都用燒制陶瓷的材料。
因為陶瓷材料便是耐火材料。
“這個旁邊一根管子相連的爐子又是何物?”王應指著高爐旁的塔裝建筑。
“這個是用來蓄熱鼓風的。”趙煦解釋。
古人燒出來的鐵是固態的。
原因在于溫度不夠。
而想要提升溫度,一個是用焦炭,另一個則是鼓風。
這兩樣具備了,從高爐流出的鐵便是液態的,十分便于塑形,會省掉大量的捶打時間。
一番解釋,王應大致了解了。
“下官這就差人按照去做。”王應深深看了眼趙煦。
在沒見趙煦之前,他還是有些自負的。
認為自己的在大頌獨樹一幟,無人可比。
但趙煦隨意拿出的這個東西便讓他撓頭了。
“有不懂的,盡管來王府問。”趙煦起身。
樹欲靜而風不止,他只得搞些硬貨出來對付自己的敵人。
拍了拍王應的肩膀,趙煦出了兵仗司。
直到趙煦出門,還在揣摩圖紙的王應才回過神來。
當他出了署衙,已經只能看見趙煦的背影。
“達者為師,達者為師。”王應念叨了幾句,不顧形象地跑向兵仗司內的作坊。
調集了匠人,他馬不停蹄開始籌備材料建造。
他想看看,燕王的說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能流動的鐵水?這簡直聞所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