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緌飲清露,流響出疏桐。居高聲自遠,非是藉秋風。”
清早,朝陽初升,地上尚殘留昨夜的露水。
趙煦聽著王府院內柳樹上的蟬鳴聲,他不禁想起一首詩,吟誦出聲。
鸞兒端著溫水過來,正巧聽見,訝異過后,目露欽羨之色,“殿下高才,這樣的詩作即便在金陵城怕也會令滿城才子汗顏。”
趙煦尷尬地笑了笑,其實這首詩是當代唐朝房玄齡的,他不過借用而已。
故意打了個哈欠,他略過此事不提,問道:“王主事還在王府外面嗎?”
鸞兒點了點頭,無奈道:“這個王主事可真是一根筋的人物,姐姐都讓他先回去,說殿下待會就到,他非得候著,要等殿下。”
趙煦笑了笑,這個點不過剛剛五點而已。
只因是夏季,天亮的早。
他正睡的熟時被鳳兒叫醒,說是王應要見他。
洗了把臉,趙煦向前院走去。
這段時間和王應相處的時候,他對王應的性格有了些了解。
正如鸞兒說的,的確一根筋,比較倔,而且情商還相當低。
若是其他官員,定然會擔憂這么早會打擾他休息,而王應卻不這么想。
“殿下,你看。”
到了門口,鳳兒也在,一面捂著嘴笑,一面指著王應。
趙煦看去,只見王應雖站著,人卻搖搖晃晃的,睡著了。
“去,準備點吃的去。”趙煦彈了下鳳兒的腦袋。
鳳兒嘻嘻一笑,去了。
這時趙煦來到王應面前,心里那么一絲起床氣煙消云散。
他至多起早了,而王應似乎是一夜未睡。
這樣拼命三郎式的官員,他怎能責怪。
“呼呼……”輕微的鼾聲從王應口中發出,王應的身子這時向后倒去,趙煦立刻接住。
王應驚醒,看見趙煦就在自己面前,忙道:“殿下,水力鍛錘成了,請殿下前往指教,是否還有不妥的地方。”
“不急,吃了早膳再去吧。”趙煦不由王應分說,拉著王應進了王府。
一起吃了早膳,兩人去了兵仗司。
在兵仗司沿河的一間工坊內,他看見了木匠們改造出來的大頌版水力鍛錘。
“咚咚……”
不大的房間里,一根水桶粗的木桿從外面伸進來。
在這根木棍上交錯著一塊塊豎起的鋼板。
每個鋼板又對應一根稍細的木棍,而在木棍的尾端則是鍛錘的錘頭。
這樣帶錘頭的木棍分列左右,一邊有四個,共八個。
中間的粗木棍在不斷旋轉,每一次轉動就會讓鋼板帶起一根錘柄,完成一次捶打。
八根錘柄便如此不斷往復捶打。
這些錘頭個個都有人的腦袋那么大。
升高再落下,比鐵匠更有力道。
看見這一幕,趙煦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時,他走出工坊,來到河邊,看見一個巨大的轉輪正在六仗河水流的作用下旋轉。
正是它帶動了那根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