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寒的風吹過院子里的梅花。
花瓣的落在桌上,竇唯沉吟道:“諸位,商貿就此作罷,但是不能就讓燕王這么舒服了,這些日子皇上對我等越發輕視,不斷駁回我等的折子,長此以往,我等豈不是又淪為了皇家的附庸?”
重重一拍桌子,竇唯沉聲道:“終有一天,你們就不怕禁軍的刀落在諸位的脖子上嗎?”
此話一出,蕭成哼道:“宰相大人說的對,好不容易讓皇家與我八家共治天下,怎么能再讓皇家一家獨大。”
這段時間,墨翟的案子在朝堂上越鬧越大。
糜衍這個大理寺卿和馬源這個御史臺都要求徹查此案。
楊豐等老將給兩人搖旗吶喊,逼迫蕭家把蕭遠山交出來。
他裝聾作啞,想不理會,但糜衍等人要求派出禁軍去益州緝拿。
他只得敷衍自己會令蕭家追捕蕭遠山。
為這事,他惱恨不已。
若是以前,哪有大臣對他蕭家如此無禮。
想到這,他向竇唯拱手,“不知宰相有何妙計?”
韓錚等人的面色也沉了下來。
他道:“我等不是放棄遏制燕王,只是商貿上實無必要,宰相有何計策,我等還會依照遵行。”
竇唯露出滿意的笑容,他說道:“當下,朝廷和北狄休戰,且北狄似乎不愿與大頌接戰,加之又有燕關在,也無法消耗燕王的力量,那么如今能讓燕王頭疼的便只有一個西涼了。”
“西涼?”眾人恍然。
竇唯道:“近日西涼屢屢寇掠晉州,馬家和那里的禁軍連連敗退,若是能禍水東引,令西涼和燕王打起來,不失為一件妙事。”
“宰相大人與我的想法不謀而合啊。”韓錚笑了起來,“比起商貿,這個才是讓燕王頭疼事。”
馬家一直不愿意參與遏制燕王,便是想著同燕王一起抵御西涼。
“只是,如何能禍水東引呢?”王子安問道。
竇唯聞言,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這個我自有主張,到了那時,只需諸位同我齊心協力,讓皇上下令燕王兵發晉州即可,到時無論燕王勝了,還是敗了,總得損兵折將。”
“還是宰相厲害啊。”蕭成大笑起來,“宰相放心,到時候我蕭成第一個支持宰相。”
其他紛紛點頭。
梁開端著茶杯,似乎在沉思著什么,眼神帶著一絲陰霾。
這次允許燕王開海他不是心甘情愿的。
目的只是為了得到燕王的火炮。
他知道竇唯等人都以為梁家有火炮。
他們想對了,但也猜錯了。
梁家的確從斯特丹人手里得到過三十門火炮。
見識了昂撒人,斯特丹人在海上橫行的艦船,見識了船上火炮巨大的威力后,梁家早就期盼得到這種火炮。
只是按照斯特丹商人說法,從他們的家鄉來到這里,他們幾乎要耗費一年的時間。
而且火炮是軍事物資,他們的國家是不允許賣。
他們的艦船出發前,不允許裝載多余的火炮。
所以,他們只能從船上直接拆下來火炮賣給他們。
但即便這樣,他們也得冒巨大的風險。
航線上到處是敵國的私掠船。
沒有火炮的武裝商船會淪為獵殺對象。
不過在梁家付出高昂的價格后,這個斯特丹商人還是將船上一半的火炮賣給了他們。
一門火炮,他們付出了一萬兩白銀。
但是倒霉的是,在火炮運輸會浙州的時候,梁家的船只遭遇了海寇,梁家運載火炮的船只沉入了海底。
之后,梁家一直試圖再次尋購火炮。
但一直沒遇到愿意出售火炮的商人。
所以,他的確了解火炮的威力,但梁家現在的確沒要火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