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鳳兒急匆匆走了進來,面色驚慌。
“殿下,出事了,靜海縣的艦船司陳主事求見,他…他受傷了,還說被襲擊了。”
“什么!”趙煦聞言一驚。
陳壽一直在靜海縣督造戰艦,怎么會遭受襲擊。
丟下筆,他忙起身向外走去。
糜溫抱著一摞剛剛抄寫出來的書籍正要找趙煦。
見趙煦神色焦急,他將書放下便跟了過去。
來到王府前院,趙煦看見胳膊扎著繃帶的陳壽。
“殿下,臣該死!”見到趙煦,陳壽跪在地上哭起來。
趙煦立刻將陳壽扶起來,他道:“這,這是到底怎么回事兒!”
陳壽眼角掛淚,“兩日前,下官如常在靜海縣海岸督造戰船,突然不知從何處殺出來一伙海寇,守衛艦船司的士兵隨極力抵抗,但這伙海寇使用一種能發出響聲和火焰的武器。”
似乎回想起恐怖的一幕,他道:“士兵們還未近身,就被這種武器打死打傷,下官的胳膊也被擊中,因實在抵擋不住,只能撤退。”
“結果,結果這些海寇占領了海岸后焚燒了建成的龍骨……”
趙煦聞言,急怒攻心,一時說不上話來。
這造艦司他投了三百多萬兩銀子采購木料,就這么全毀了。
最主要的是,這浪費了造艦的時間,延遲了海貿。
鳳兒見趙煦臉色煞白,忙為趙煦輕撫后背,小臉上滿是怒色。
陳壽見燕王如此,更是心中愧疚,瞥見旁邊的門柱,他轉身就要撞上去。
徐烈眼疾手快,立刻將陳壽拉住。
“我還有何顏面活在世上。”徐烈力氣很大,陳壽掙扎不過,大哭起來。
趙煦大腦空白了一會兒,接著反應過來。
他說這伙海寇使用的是有聲響和火光的武器。
深深呼吸一口,他道:“陳主事,現在還不是要死要活的時候,不把這些被毀了的戰艦賠給本王,你就想死嗎?”
陳壽聞言,先是一怔,他知道燕王其實是在勸他,他更是淚如泉涌,“殿下……”
“先收起你的眼淚吧,把事情的原委告訴本王。”趙煦道。
陳壽點點頭,這時轉過身,從身后的士兵手中取過一根棍狀的武器,呈遞到趙煦面前,“殿下,就是這種古怪的武器,這是戰斗過程中士兵拿命換來的。”
趙煦一看,眼神頓時凌厲起來。
陳壽拿著的顯然是一把火繩槍。
他接過細細看了看,這把槍的槍管是用鐵片纏繞鍛打出來的。
這種槍管鍛造的技術和當代明朝時期的技藝一樣。
屬于最基礎的槍管鍛造技藝,其實就是拿一根鐵棍,鐵匠拿著燒紅的鐵皮繞著鐵棍打。
這種槍管的缺點很顯著,就是容易炸膛。
在槍管的后面此時還掛著一根火繩。
“襲擊我們的海寇叫囂他們是五峰島主的人。”陳壽又補充了一句。
“五峰島主,王直。”糜溫突然叫了一聲。
趙煦看向糜溫,“你知道這個什么五峰島主?”
“在京師的時候聽過,據說這個王直是海上最大的海寇,即便是梁家要進行商貿也得向他繳納買路錢。”糜溫道。
想了想,他繼續道:“而且這個王直是大頌人,但歸附了東瀛,以東瀛人自居,其麾下幫眾很多,他還招募了不少東瀛浪人。”
越說糜溫的眼睛越亮,直到碰到趙煦鋒利的眼神,他突然意識到什么,閉上了嘴。
“王直!”趙煦重重念了這兩個字。
他不管這王直是何人,惹了他,他一定會讓其付出慘重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