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他們漸漸失去了耐心,再也不想受到皇家的壓制,想要掙脫所有束縛他們的鎖鏈。
或者說,他們已經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了。
“只是如此一來,燕州的處境將更為艱難。”常威道:“如果他們故意挑起民亂,燕州的商貿定然受到影響。”
“所以打通海上的貿易路線已經迫在眉睫了。”趙煦道。
信上已經說了,他若對北狄取得了優勢,勢族們便會針對他。
如此,他便只能給自己的雞蛋多找幾個籃子。
接下來,除了應對北狄之外,燕州內部最重要的事情便是造艦。
這是他控制海上貿易的底氣。
見常威還是皺著眉頭,他道:“不要再想這件事了,王朝興亡,自有命定,非人力所能及,大頌垂垂老矣,如同朽木,勢族早晚會掀起內戰,窺視帝位,當下,我們只能守住燕州,將這里變得富庶和強大,以便將來能游刃有余地應對他們。”
沉吟了下,他繼續道:“而且竇唯還需要時間招兵買馬,整頓軍備,暫時大頌還不會亂。”
常威釋然了許多,笑道,“末將這急脾氣就是沉不住氣,還是殿下一向安穩如山啊。”
趙煦搖頭苦笑,對接下來勢族割據的局面,他沒有一點鬧心是不可能的。
畢竟外患還沒解決,這內部的亂子就要來了。
只是歷史一向都如此不盡如人意。
就如明末,女真不斷入寇,內部卻還黨爭不斷,更有農民起義席卷全國。
雖然形式上不一樣,但是卻殊途同歸。
想起信上董安還提到過朝堂的三道皇命,趙煦將勢族割據的事暫時放下,說道:“本王這次上折子多少還是有點作用,楊豐將軍的性命保住了,馬上要流放燕州,這下楊家人倒是湊齊了。”
“是呀,雖說無法啟用楊老將軍,但讓他在燕州頤養天年也是好事。”常威愁容散去,臉上多了笑容。
趙煦點點頭,臉色突然陰沉下來,“楊老將軍來燕州自然是喜事,但皇上命長樂郡主和親之事,你怎么看?”
“殿下,末將以為這是有人要故意羞辱殿下,而且極可能就是竇唯,否則鐵木塔怎么可能指名道姓要長樂郡主。”常威目光如電。
趙煦深以為然。
自己孤身在燕州,若起初沒有長樂郡主和徐娥相助,他早已死在了張家手上。
如今,自己怎能眼睜睜看她被送入虎口。
何況,若不是九皇子瘋傻,長樂郡主恐怕現在已是他的王妃。
“本王也是這么想的,所以不會讓鐵木塔如愿。”趙煦心中已經有了想法。
常威瞪圓了眼睛,嘿嘿一笑,“難道殿下想……”
“不要忘了,本王可沒有與他北狄休戰,既然沒有休戰,便什么都能做,你近日挑選一批精銳出來,隨時待命。”趙煦道。
“是,殿下。”常威應了聲,躬身離去。
目送常威離去,趙煦再次看向董安送來的信件。
猶豫要不要把勢族酒宴上的事寫在奏折上送給趙恒。
猶豫了一會兒,他還是決定作罷。
既然這個有心人給他送了信,說不定也已經將信透露給了趙恒。
只是趙恒即便知道了,怕也沒有什么好辦法。
最多將此事攤牌,以勢族本州的軍政大權換勢族不要在征收賦稅時煽風點火。
但無論怎么說,從此刻起,勢族與皇家的對決,正式拉開了帷幕。
如果趙恒還有點腦子,他希望趙恒能想通這件事。
不要繼續玩狗屁的平衡之策,而是全面倒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