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粗漢坐在海邊的巖石上,這邊比較空曠,石頭上攤著一塊布,布上則是兩只吃剩的烤雞,旁邊還有幾個空酒瓶,幾個人吃的滿嘴油光,還打著嗝。
“我說曼達,你剛才怎么還給那小子留三個銀幣,隔~”
其中一個喝的有點多了,舌頭卷著問到,他靠在石頭上,兩腿岔開。
“你們啊,不懂得細水長流,要是全拿完了,那小子干不下去跑了,以后搶誰的去。”
“總得給他留點希望,讓他繼續干下去,這樣他才不會放棄,你說是不是?哈哈”
曼達喝的大醉,滿臉通紅,醉醺醺的說著,聲音也不快。
“還是曼達大哥聰明,來,再喝一口。”
“干!”
幾個人又端起酒瓶喝起來,搶來的9個銀幣,當天就花了大半。
而那個被搶的少年正是洛蘭希爾之前在餐館見到的侍應生,那次事件后他的‘名聲’在客人中流傳,其他客人有的也學著調戲他,讓他學豬叫,還故意刁難他,想看他笑話。
這樣便能廉價的顯擺自己,仿佛在嘲笑別人時他們的地位就立馬高大起來一樣。
這個世界并不全是陽光和彩虹,甚至有更多的卑鄙和骯臟。
某一天他終于干不下去了,老板知道后,也沒多說什么,給他結了工資,讓他去城內的一些工坊碰碰運氣,恰好尼索斯家的酒廠正在招人,于是他就成了一名普通的酒廠工人,雖然因為年紀小只能拿2/3的錢,但也很讓他滿意了。
第二天他和往常一樣去酒廠工作,但今日卻沒有了往日那般活力,只是機械的勞作,麻木暗淡的表情和廠內的其他工人一模一樣,仿佛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樣。
生活的意義是什么,這些勞作的工人并不會去想這么復雜的問題,他們只知道干活,吃飯,睡覺,再起床干活。稍微有錢的時候買點好吃的,或者來點酒。
至于未來會怎樣,他們不會去想,也懶得去想,大家都這么過,不是嗎?
這樣的工人在霍普蘭爾比比皆是,他們有的來自內地的鄉下,有的是從西風偷渡過來,有的甚至還是其他國家的逃犯。只要你能干活,沒有人會在意你過去是什么,哪怕是國王又能如何,陷入這循環枯燥的勞作中時,人的靈性都被一點一點慢慢磨掉,最后成為和大家一模一樣的石頭。
大家都這樣,不是嗎?于是也心安理得的繼續下去,接受了自己也不過是個凡人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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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在這永遠循環的灰暗世界,依然有人嘗試著擦亮火光。
酒廠來了位新員工,他有一頭黑色短發,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名叫格雷特,其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炯炯有神的雙眼,眼中似乎有某種信念。
他來之后,起初幾天還是很正常的學習工作流程和注意事項,過了一段時間很快就和酒廠內的年輕人混熟了,因為長的英俊,就連一些大嬸也很喜歡他。
某天下班比較早,他叫上了巴德,邀請他一起去喝點東西放松下。
巴德推脫自己沒有錢,再加上有點自卑,覺得自己不會說話,去了也只會讓人冷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