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達閉上了眼睛,漂亮的面容在燈火下反射著淡淡的光芒,這位年輕的騎士在脫下頭盔顯得很是美麗。
“那就慢慢適應吧,很多事,總有第一次。”
詹金斯嘆然一聲,他從軍多年,也見過那些沒死在戰場,退伍后卻不得安寧的老兵。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此冷血,也有人厭惡戰斗。只是,這個世界的本質并不會因這點于心不忍而改變。
再善良的人,在面對敵人的刀鋒、以及死亡的威脅時,還是會拿起武器去搏殺的,因為他明白,不殺死對方,對方就會掠走自己的性命。
僅此而已罷了。
許多普通士兵上戰場,其實沒有考慮太多家國榮譽,更多或許只是生活吧。他們想要錢養家糊口,想改變自身的處境。
但一旦上了戰場,也就沒有退后的余地了。不同于平日安定的秩序,戰爭中的殺戮是不會被人在意的。往日數月才能見到一個死刑犯被處決,而戰場上比比皆是,于是也就逐漸麻木了。
詹金斯回想著多年來軍旅生涯的見聞,有時也會反思,自己作為軍人是否正義。但最后的結果和事實告訴他,自己作為軍人的意義并不正義,其更在乎于忠誠,這就是他的答案。
而就在這對父女在燭火邊小坐長談時,外面突然爆發出急促的哨聲,然后營地外接連喧嘩和叫喊起來,一時間各腳步奔跑聲、盔甲碰撞聲也傳來了過來。
詹金斯陡然站起,拿起身旁的劍準備出去看看,而艾達卻以更快的速度沖出了帳篷,這位女騎士可是軍中少有的天才,在年輕一輩中,甚至比她父親知名度還高。
“敵襲!”尖銳的呼喊聲四處響起,不少人拿著火把和武器向出事的地方奔跑過去
“在南邊!”一位站在瞭望臺上的士兵大喊。
“好多人,他們是蠻族嗎?”
隨著被叫起的士兵們靠近,才看清那些與己方戰斗的面孔。
明黃的火光映照下,這群敵人拿著盾牌、揮舞著長斧,臉上還涂著白色和紅色的顏料,看起來頗為猙獰。
他們怪叫著沖進人群中,不顧性命的劈砍著,長長的斧頭上閃過一絲紅痕,對準敵人薄弱的關節揮下,帶起一片鮮血和殘肢。
這些臉上涂著顏料的戰士,身上只有關鍵的胸口肩膀處有少許盔甲,其他部位就是件單衣包裹。這樣固然防御低下,但也讓他們快速的突進敵營,在各處引發騷亂,并砍殺著還未反應過來的士兵。
不過很快寒霜聯合這邊的守兵也趕了過來,短暫的混亂后,他們結成陣型,鐮鉤長槍統一對外,刺穿這些妄圖靠近的狂野戰士。
當艾達帶著一隊穿著全副盔甲和深青色披風的親衛趕到時,這邊的戰況已經慢慢控制住了。
她此刻也暫且將劍放在身側,問道身旁的軍官。
“能看出他們是什么來歷嗎?”
“回艾達騎士長,這些人可能是北方的蠻族戰士,不過是被新維爾加聯盟那邊雇傭的。自從幾十年前,蠻族被西風征討后,其族人流落各方,這支估計是被某個大商會豢養起來,作為護衛和死士的。”
“他們戰力怎樣?”
“雖然沒什么盔甲,個體戰力也不錯,可惜沒有紀律,在面對集結起來的軍陣后,他們是沒有優勢的。”
隨著這位軍官的述說,一群結陣的士兵已經將這800人左右的夜襲隊伍所包圍,并有條不紊的擊殺著。
“殺!”不少士兵人壓住心中的不安,與身邊的隊友一起,刺出手心的長槍,將一個個敵人捅倒在地。
他們中也多是新兵,雖然接受了完整的訓練,但上場殺人也是第一次,好在周圍同伴和戰友眾多,倒也逐漸安定下來。
而隨著這次奇怪的夜襲,整個營地內近10萬人都醒了過來,后來又派出斥候偵查周邊,確定安全后,眾人才緩緩睡下,但這時天也臨近蒙蒙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