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行走近兩日后,兩人終于走出這連綿的群山。
當視野中的樹林逐漸稀疏時,山腳開闊的水田和原野便映入眼中。
那些水田如一個個巨大的方塊,錯落有致的排在一起,大大小小,在薄霧的清晨中,反射出明暗不一的色彩,有的碧翠、有的橙黃、也有的青藍。
田野周圍還能看到零星的人影,有的提著籃子,有的牽著耕牛,行走其中,偶爾傳來一聲悠長的吆喝聲,在這片山谷原野間回蕩。
看著這山谷間的景色,這位少女也不自覺感到一陣安寧和靜謐。
跟隨著前方的大叔走入這片輕霧籠罩的黛色世界,行走在田野間的小徑上。清晨的露水稍微打濕少女的腳踝,水田中的清波倒映著明凈的天空,也映出這位少女的白皙輕靈的身形。
當兩人離村落的越來越近時,一陣吹奏的聲音從道路的一邊傳來,其聲鳴鳴然,清脆明亮,純樸歡愉。
轉眼看去,一群鮮艷衣著的人正向這邊走來,似乎是成親的隊伍。為首的是一位穿著白底紅邊的青年,他正騎著大馬走在前方,幾乎是三步一回首,看著后面那個眾人抬著的花轎。
而花轎兩側,還有吹奏某種山野竹笙的人,他們人數大概七八個,每吹奏小段后,后面還有和歌的人,唱上幾句山間特有的曲調。
盡管少女聽不懂那些山歌的具體含義,但從轎子后跟著的人群、以及那位新郎官的臉上也能看出,應該是祝賀和喜慶的意思。
小一會后,隊伍也來到了兩人身前,而這里也正好是一個十字路口。
見這群人還比較多,少女稍稍退后幾步,躲在于百仇身后,悄悄的看著他們。
“來一個~”
“就這里了~”
新郎官在隨親隊伍的吆喝和起哄中笑著翻身下馬,回應了幾句,然后來到轎子門前。
少女正好奇他們是要做什么的時候,只見轎子的門簾掀開,里面一位穿著彩衣的姑娘害羞的出現在大家眼中。
這位新婚女子烏黑的長發結成辮子纏繞在形狀如瓦片的頭飾上。這編織而成的頭飾,底色為鮮艷的大紅花色,上面有潔白如雪的毛絨絨一圈,形成月牙形,而垂在頭飾兩側的是數根細長的白色穗子,隨風搖曳。
隨著周圍的吆喝和笑聲,這位新郎將新婚女子背了起來,然后來到前方的空地上,這里擺上了兩摞箱子,正是之前跟在隊伍后側的嫁妝。箱子外表都刷著明亮光滑的漆,看著質地很是不錯。
就這樣新郎背著新娘在兩摞箱子間環繞幾圈,送親的隊伍紛紛喝彩,然后才在笑聲中將新娘再次送回轎子里。
隊伍繼續向前,而剛才稍微停歇的樂聲有再次響起。
走到跟前時,少女也終于看清那些樂器的模樣,其形狀好似在葫蘆的肚子上橫著插上好幾根長管,然后樂手對著葫蘆嘴吹奏,手指在長管底部來回按動,發出多變而清脆的聲音。
“這是當地的葉榆一族,今日應該是成婚。”于百仇為少女簡單的解釋。
“嗯,這樣子呀...”少女微微點頭,這時隊伍后方隨行的幾人也走了過來。
“兩位是遠方來的客人吧。”他們穿著白底黑襟的衣服,拱手問好。
“是的,打擾到你們了。”于百仇也簡單回禮,而一旁的少女則有些不清楚禮節,只好眨眨眼睛,躲在后面。
這幾人見了也不惱,大概是明白小姑娘害羞之類的,笑呵呵幾聲,然后招呼著隨行的牛車停下。
“來,兩位想必路上也渴了,一點茶水,不成敬意。”
他們將其中一個壇子揭開,然后微微傾斜,清澈的茶水便倒了出來,隨著細微的水聲,落入下方的褚紅方碗之中。
隨后那兩碗茶水便也端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