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
夜火焚燒于曠野,堆砌的血肉和尸體橫溢在地面,黑紅的血液在火光中逐漸干涸而凝結。
到處都是哀嚎而悲鳴的妖獸,零星的火苗分布在大地,到處都是化不開焦煙和血腥。
幽谷外圍。
幾個滿身血污的士兵將一位同伴從巨大的蜥龍身下拖出,然后小心抱起,運向后方的幽谷內救治。這位士兵下身已經殘缺,一條腿永遠的消失了,但好在其呼吸還在,能繼續活下去。
其他地方也是這般,一位位士卒舉著火把在這些妖魔尸體間尋找,尋找那些可能還活著的身影,然后大聲招呼附近的其他人,將留有呼吸的同伴從尸堆和血泊從扒出。
盡管他們已經如此努力,但大部分找到的,依然是逐漸冷卻的軀體。
經此一役,前來援助的三萬邊軍,傷亡近八千,剩下的人也是疲憊不堪,無力再戰。
好在此時,大量妖魔已經散去,只有那遠處的山巔,依然在不息鏖戰。
涂浩央披著深色厚衣,走在一位位士卒之間,查看和安撫,不時讓隨從遞上藥粉,為這些士兵治療。
走完這片救助的營地后,他緩緩登上一旁的高臺,望向那遠處的山巔,其中紫火炸裂,不時還有劍光閃現,爭斗的聲音和火光一直沒有停歇。
“這些人竟能做到這一步,非同小可啊。”其手指握緊身前的木欄,眼神凝視。
連照夜宮主脈來的五百位精英都無法將其壓制,看來這些叛亂之人掌握了非同一般的力量,而如果照夜宮主脈精銳失敗,那自己這邊也是回天乏力了。以如今邊軍的傷亡和疲憊,已經不堪再戰了,他帶來的火廂車也消耗完彈藥,無法提供支持,剩下的真就只能聽天命嗎。而這,也是他最為厭惡的事情,那就是將自身的一切交付與所謂的縹緲‘天命’。
就在這位州牧凝神皺眉時,遠處那山巔又爆發出巨大的聲浪。
洶涌的巨蛇仿佛來自太古,其眼神中凝結著兇光,如長鯨吸水般仰天而嘯,隨即妖風肆虐,曠野上無數死去妖魔的魂魄涌入其中,被它吞食而下。
隨著戰斗的繼續,這些從黑白丹爐中構建的奇異生命變得更加強悍起來,身上滿是細而黑青的鱗片,唯有腹部顏色偏淺,在空中如云霧般緩緩游動。
照夜宮主脈的紫衣弟子在空中再次結陣,紫火如蛇,從天空倒灌而下,帶起熾烈的焰光,絞殺這只死靈序列7的強大異獸。
只是這只剛剛消散,另外七只也逐漸膨脹變大起來,一個個掙脫丹爐在空中游動,逐漸占據這山巔的天空。這些云霧之蛇,其頭部有的類似人面,有的宛如惡龍,有的有形如惡鬼,讓人內心難安。
望著著七條數百米上的氣霧兇蛇,陣陣無力和絕望的感覺在這三百多位照夜宮弟子心中升起。
但對方可不會因此憐憫。
視野中的七只蛇首陡然突進,其兇獰的模樣在瞳孔中陡然變大,張開的血口中鋒利而長的毒牙顯現,血紅的咽喉連通著深不見底的黑暗,將一位位躲閃不及的照夜宮弟子吃進其中。
“鶴翎,你竟然將這古之兇獸放出!”一位死靈序列6的真傳弟子痛訴指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