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緒方面帶疑惑地搖了搖頭。
“我丈夫是一個很自信的人……”阿實輕聲道,“早在好幾個月前,他就跟他的師兄弟們夸下了海口——他絕對能贏今年的祭神比試。”
“如果輸了的話,他就剖腹自殺。”
“……你丈夫真的很自信啊。”緒方笑了笑,“連這樣的諾言都敢許。不過這種諾言應該不算數的吧?他的那幫師兄弟應該也不會把遠山的這句話當真。”
臉上浮現出苦澀之色、就像吃了顆很酸的葡萄的阿實輕輕地搖了搖頭:
“我丈夫的那些師兄弟們應該都不會把我丈夫的這句話當真。”
“但我丈夫可是當真了的。”
“我丈夫不僅相當地自信,性格也相當地剛烈。”
“只要是說出口的話,他絕對會言出必行。”
“若是輸了祭神比試,即便沒有師兄弟們的催促和強迫,我丈夫也絕對會兌現他的這個承諾,利落地剖開自己的肚子……”
聽完阿實的這番話,緒方不禁縮了縮自己的脖子。
緒方不得不承認——像遠山這樣性情剛烈到有些病態的人,還蠻恐怖的。
“應該……不至于吧……”緒方用遲疑的語氣說道,“真的有人會因為這種基本沒人在意的諾言而剖腹自殺嗎……”
“其他人可能不會,但我丈夫一定會!”阿實用堅定的語氣說道,“我和我丈夫相處已久,所以我知道他的為人。”
“若是輸了祭神比試,即便所有的師兄弟都攔著他,跟他說‘沒人記得這一諾言’,我丈夫肯定也會偷偷地找一個沒人能阻止他的時機,悄悄地把自己的肚子切開……”
“我不想讓我的丈夫剖腹自殺……”
“所以我不想讓我的丈夫輸掉今年的祭神比試……”
“緒方大人……”
阿實一邊說著,一邊把頭埋下,朝緒方深鞠一躬。
“求求你……可以故意輸掉今年的祭神比試嗎……?”
看著向他求情的阿實,緒方的心情有些復雜。
從感情上來說,緒方很同情阿實。
可以看出——阿實很愛她的丈夫。
否則也不會做出這種連夜找上丈夫的對手,請求丈夫的對手手下留情這種事了。
但同情歸同情,緒方并不打算接受阿實的這一請求。
在清了清嗓子后,緒方輕聲道:
“阿實小姐,請把頭抬起來吧。”
“我怎么說也是一名武士、一個男人,這種故意輸給對手的事情,我實在是做不到。”
聽到緒方的這番話,面露些許不甘心之色的阿實再次咬了咬下嘴唇。
“緒方大人!”
阿實高呼著緒方的名字,然后把手伸進自己吳服的腰帶中,掏出了某樣物事,然后快步靠向離她只有2步之遙的緒方。
在離緒方只剩半步的距離時,阿實停下腳步,然后將手中的這個物事塞進了緒方的懷里。
“緒方大人!求求您!請幫幫我吧!”
阿實塞進緒方懷中是一個小小的布袋。
在阿實將這個小布袋朝緒方的懷里塞來時,因阿實的動作有些大,令她手中的這一小布袋以不小的幅度晃動著。
在這個布袋晃動時,緒方清楚地聽到了十分清脆的聲音。
這是銅錢相撞在一起才會響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