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宮并沒有直接冒冒失失地把紙拉門推開。
而是先將后背抵在紙拉門左側的墻壁上。
用右手反手拔出打刀,將刀刃插在紙拉門和門框之間的縫隙,然后以刀做桿,猛地一推!將紙拉門給推了個半開。
紙拉門剛推了個半開,紙拉門后的房間內便響起了一聲凄厲的慘叫。
隨后——
嘭!
鐵炮的發射聲炸響。
一顆灼熱的彈丸朝半開的紙拉門激射而去。
但這顆彈丸不可能打中什么人。
因為間宮是藏身在紙拉門的門框旁邊,用手中的刀來推門的,而不是直接站在紙拉門的門前推門。
見自己只打中了空氣,房內的那名鐵炮的主人發出了一聲怪叫,隨后響起了鐵炮被扔在地上的聲音。
而間宮也趁機從紙拉門的門框旁閃身而出,沖進房間內。
然而——間宮剛一沖進房間,自己的身前便響起了一聲大喝:
“別動!”
間宮看到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正滿臉驚恐地坐在他前方的榻榻米上。
他的手上端著一桿正處于待發狀態的鐵炮。
他的右腳邊躺著根鐵炮,而這根鐵炮還在向外冒著硝煙。
他的左腳邊躺著數根鐵炮,而這數根鐵炮的火繩都已點燃,全數處于待發狀態。
“原來如此……”間宮見狀,輕聲道,“剛才我在一樓處所聽到的那些奇怪的聲響,就是你翻箱倒柜、掏出這些鐵炮的聲音吧?沒想到你還挺有本事的,身為一個‘雅庫扎’,竟然能弄來這么多挺鐵炮。”
“你這混賬!”這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朝間宮咆哮著,“到底是誰?!”
間宮沒有理會中年人的這個問題,而是直勾勾地看著他。
“你這家伙,應該就是根岸家族的老大——根岸直正吧?”
間宮的這句話雖然是用疑問句的語句,但語氣卻是肯定句的語氣。
“是又怎么樣?!你到底是誰?!我應該跟你無冤無仇才對!我又不認識你!”
“你不認識我倒也正常。不過你應該認識我的主公。”
“你的……主公……?”
“我是‘葫蘆屋’的人。我這么說,你應該能明白了吧?就是那個你前不久買了一批米,卻沒有給錢的那個小商家。”
“什……么……?”根岸直正瞪圓了雙眼,“你是……那個‘葫蘆屋’的人?不、不可能!那個‘葫蘆屋’應該只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商家而已!為什么會有你這樣身手高強的打手!”
“自以為捏了個軟柿子,結果卻捏了個刺猬——這就是你們這幫‘雅庫扎’常犯的錯誤。我主公最討厭你這種不誠信的家伙了。”
“再加上我主公近日比較閑,所以特地親率我和另一名同伴殺到龍野藩來找你算賬。”
“等、等等!”根岸直正急聲道,“我我、我明白了!我向你道歉!我向你們‘葫蘆屋’道歉!”
“對不起!是我錯了!不該吞了你們的貨物而不交錢!”
“我不僅把欠你們的錢給還了,我還賠雙倍……不!三倍的錢!你看如何?”
“晚了!”間宮冷聲道,“主公他已經不要你們的錢了,只要你的腦袋。借你的腦袋來提醒提醒我們‘葫蘆屋’之后的所有商家——不要惹我們。”
“那你就去死吧!”根岸直正發出聲嘶力竭的大喊,然后將手中的鐵炮端平,將槍口直直地對準間宮,“你劍術再厲害有什么用?!你難道還對付得了鐵炮嗎?!”
“那你開槍來試試看吧。”間宮用帶著幾分戲謔之色的語氣說道。
“去死!”
根岸直正一邊發出怒吼,一邊扣動了扳機。
嘭!
鐺!
鐵炮的發射聲與鐵器的碰撞聲近乎在同時響起。
“什……么……?”根岸直正驚恐地望著出現在他身前的一幕。
剛才在扣動扳機時,根岸直正眨了下眼睛。
眨眼之前,間宮還一動不動。
眼睛閉上又睜開后,便看到間宮維持著出刀的姿勢。
而他剛才射出的彈丸——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