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島這地方不論怎么看都已不能再住了。
既然已經打算幫這個島上的島民們最后一把,緒方索性決定把宗海與顯海也接過來,讓他們也能跟著近之助他們乘船離開這座島——至于最后到底能不能活下來,就看近之助他到底有沒有本事說服幕府的官員們了。
緒方本還有些擔心宗海他們會不會是死腦筋,即使幕府已經決定血洗這座島,也要待在這座島上。
現在看來,他倒是多慮了。
宗海與顯海二人的背上都背著一個不大不小的布包——這應該便是宗海與顯海他們所有的行李了。
在看到緒方腰間的大釋天與大自在后,宗海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驚訝——看來阿町在領著他們來海岸時,已經跟宗海說過昨夜都發生何事了。
“我還以為你們會把你們天滿寺的不動明王的佛像也搬過來呢。”緒方率先用半開玩笑的語調朝宗海這般說道。
“佛像只不過是一些泥巴而已。”宗海率先說道,“佛并沒有寄宿在佛像之中,而是寄宿在你我的心中,帶不帶佛像根本無關緊要。”
“宗海……”在見到宗海后,近之助面露激動。
畢竟自木墻建起后,他們已經有1年未見了。
“近之助大人……”宗海雙手合十,向近之助鞠躬行禮著,“好久不見了……”
在見到近之助后,宗海的臉上雖然也浮現出了淡淡的興奮之色,但他的目光還是微微閃爍了起來——在見到近之助后,讓宗海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向近之助等人隱瞞了利農河的河水有問題的這一罪過,盡管勉力控制,但在看向近之助后,目光還是不受控制地偏轉,不敢直視近之助。
“既然人都來齊了,我們快登船吧……”緒方緩緩地從地上站起身來。
然而,在站起身來后,一股強烈的眩暈感突然像根長矛一般刺向他的大腦。
讓緒方難以站穩,搖晃了幾下,朝地面倒去。
幸好站在緒方身旁的阿町眼疾手快,及時伸手扶拄了緒方。
“阿逸,你怎么了?”阿町急聲道。
緒方沒有回答阿町的這個問題。
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在大概小半柱香之前,他只覺得很累。
他誤以為他只是從昨夜開始就一直在戰斗、一直沒有好好休息過才會感覺疲憊,因此也沒怎么在意。
但漸漸的,疲憊感有增無減……
直到現在,緒方才終于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緒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
但話還沒說出口,他便感覺胃部一陣翻涌,有什么東西順著自己的食管涌上自己的口腔。
隨著“哇”的一聲,緒方吐出了一大口鮮血,染紅了他腳下的泥沙。
在緒方吐血后,他身邊的阿町、牧村、宗海等人才終于意識到不對勁,臉色紛紛一變。
最先反應過來的人是牧村。
“松本老兄!”牧村高聲喝道,“松本老兄!你人呢?”
牧村的呼喝剛一落下,松本便從不遠處的村民中閃身而出,快步朝牧村這邊奔來。
“牧村大人,怎么了?”
“緒方老兄他吐血了。”牧村沉聲道,“快幫忙看看緒方老兄他怎么了!”
“吐血?!”松本眉毛一挑。
聽到“吐血”這個字眼后,松本的表情也一下子嚴肅了起來,朝緒方俯下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