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眼皮緩緩抬起,首先映入緒方眼簾的,是陌生的木制天花板,以及占據了他視野范圍內很大一部分面積的阿町的臉。
阿町一直都守在緒方的身邊。
第一時間發現緒方有要醒來的跡象后,便立即湊了過來等待著緒方的蘇醒。
見緒方睜開眼睛后,喜悅之色立即攀附上了阿町的整張臉頰。
“宗海!宗海!”阿町一邊轉身離去,一邊大喊著宗海的名字。
在阿町離開后,緒方掙扎著坐起身來。
雖然明顯感覺得到自己的身體現在非常地虛弱,但坐起身來的力氣,緒方還是有的。
在坐起身來后,緒方便立即開始轉動著視線,觀察著自己的四周。
一座簡單、狹小的房間,身下與身上皆鋪著薄薄的一條毯子,房間內僅有的一扇窗戶外的景象是大海。
根據肉眼觀察到的這些景象,緒方立即推斷出了——自己現在應該正在他們搶來的那艘幕府軍的戰船的某座房間內。
在觀察著自己所處的環境的同時,昏迷前的回憶如泡泡一般不斷在緒方的腦海中浮出。
就在這時,剛剛才關上的房門被重新推開。
阿町回來了。
離開時是孤身一人。
回來的時候則是帶著一大幫人。
宗海、間宮、牧村、近之助4人緊隨在阿町之后,沖進緒方休息的這座房間內。
在眾人湊到緒方的身前后,近之助便率先朝緒方急聲道:
“緒方大人!你感覺如何?”
“如何……?”緒方張了張雙手五指,“除了感覺很累之外,沒有什么別的感受……”
“……緒方施主。”在見到緒方蘇醒后,宗海并沒有像其他人那樣面露明顯的喜色,而是沉聲說著,“請讓我看看你脖頸的傷口。”
說罷,不待緒方做回應,便直接伸出手去解將緒方的脖頸層層包住的白布。
在宗海解開緒方脖頸處的白布時,一旁的阿町向緒方解釋著他身上都發生了些什么。
得知自己竟是中了不死毒,并且被宗海喂了那顆能夠能夠壓制不死毒的藥后,盡管身體虛弱,但緒方的雙目還是一口氣瞪得渾圓了起來。
“那我昏迷多久了?”
“不久。”間宮接話道,“大概才睡了3個時辰左右,現在剛過午時。”
“才睡了這么短的時間嗎……我怎么總感覺我似乎已經睡了好幾天了……”
緒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過了3個時辰,我都還沒有吐血而亡……宗海,這是不是說明那藥起效了,我體內的不死毒被清除了?”
“……不清楚。”宗海沉聲說道,“得先看看傷口……”
宗海的這話剛一說完,剛好將纏在緒方脖頸處的白布全數解下來,露出了緒方脖頸處的傷口。
在見到緒方脖頸處的那條傷口后,除了緒方之外的在場眾人紛紛感覺心頭一沉。
只因——緒方脖頸處這條傷口周圍的皮肉仍舊呈深紫色。
看不到自己的傷口狀態的緒方見阿町、宗海他們的臉色變了,不由得也感到緊張了起來,忍不住問道:
“怎么了?干嘛都一副表情沉重的模樣?”
“……緒方施主。”宗海在沉默了一會后,朝緒方輕聲道,“關于你的身體……現在各有一個好消息和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那……就先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大概是因為進入你體內的不死毒的量較少,再加上應該是你的身體素質較好的緣故,所以那顆能夠壓制不死毒的藥起效了,你體內的不死毒被壓制了,短時間之內應該是再沒有性命之憂。”
“那……壞消息是什么?”
“壞消息是你體內的不死毒只是被壓制而已,并沒有被完全清除。”
宗海抬手指了指緒方脖頸處那片呈深紫色的皮肉。
“你這里的皮肉仍然是深紫色,就說明你體內應該還有不死毒,只不過被壓制住了,不會讓你即死了而已。”
在宗海的話音落下后,牧村剛好從不知何處拿來了一面銅鏡,朝緒方一展。
雖然銅鏡的反射效果不佳,映照出來的人臉模模糊糊的,但緒方還是能夠通過這面銅鏡看到自己脖頸處的那條傷口周圍的血肉呈深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