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生給風鈴太夫遞來的茶杯盛上滿滿的一杯茶后,瓜生朝仍坐在講臺后面,向游女們展示著“漢語版論語”的瀧川努了努嘴。
“太夫,瀧川在干什么啊?為什么無端端在那講漢語啊?”
“沒什么特殊的原因。”風鈴太夫一邊用優雅的動作喝著茶水,一邊微笑道,“在講完第一堂課,開始休息的時候,瀧川和幾名游女閑聊時,不知怎么的,瀧川不知是有意的還是無心的,突然提及他會漢語一事。”
“那幾名游女感覺很好奇,然后就讓瀧川念漢語給她們聽。”
“那個瀧川竟然還會漢語啊。”瓜生嘟囔道。
“他畢竟師從大漢學家相生春水嘛。”
“太夫。”瓜生露出狡黠的笑,“你不去一起聽聽瀧川講漢語嗎?”
“小瓜生。”風鈴太夫露出無奈的笑,“我以前似乎也跟你說過吧?我對高傲過頭的瀧川可是敬謝不敏的……嗯?真島大人,怎么了嗎?是我嘴唇上沾著什么奇怪的東西了嗎?”
風鈴太夫一邊說著,一邊抬手輕輕地掩住了自己的嘴。。
因為她剛才突然發現,緒方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盯著她的嘴唇看。
“你的嘴唇并沒有沾著什么東西。”緒方正色道,“我只是對你所使用的唇脂感到有些好奇而已。”
唇脂——也就是古代的口紅。
風鈴太夫抹在嘴唇上的唇脂并不是一道普通的紅色。
抹上唇脂、變得紅潤的下嘴唇上,有著一抹淡淡的閃光色,看上去非常地漂亮。
“喔,這個呀。”風鈴太夫微笑道,“我所用的這唇脂,名為‘笹色紅’哦。”
“‘笹色紅’……”緒方輕聲嘟囔了一遍風鈴太夫剛才所說的這唇脂名。
“真島大人,你對唇脂感興趣嗎?”
“不,沒什么興趣,也沒有什么研究。”
不論是之前的現代地球,還是現在的江戶時代,緒方都對女性的化妝品沒有半點研究與關注。
“我只是……剛才在看到太夫你的唇脂時,突然覺得讓某個對我來說有著重大意義的女孩也擦上和你同樣的唇脂后,說不定會很好看而已。”
“哦?”風鈴太夫投向緒方的目光中,浮現出濃郁的感興趣之色,“原來是這樣啊,我所用的這個‘笹色紅’可是挺貴的哦,那么小一盒就要1兩金。”
說罷,風鈴太夫將右手拇指和食指一合,圈出一個小小的圓。
“1兩?”緒方忍不住因錯愕而猛地挑了下眉。
“當然——那是因為我所用的這‘笹色紅’是頂級的上品才那么貴啦。普通的‘笹色紅’雖然也很貴,但并沒有我所用的這款的價格那么夸張。”
“真島大人你如果想要買‘笹色紅’送人的話,我可以推薦一家店哦,那家店所賣的唇脂可以說是整座江戶最棒的。”
“不過普通的‘笹色紅’的價格雖然要便宜一些,但品質自然也不會有我所使用的這款那么好便是了。”
——果然不論是在什么樣的時代,化妝品都是奢侈品啊……1兩金只能買這么一小盒唇脂……整個吉原恐怕只有風鈴太夫一人用得起這種唇脂了……
就在緒方仍暗自感慨著“不論在哪個時代,化妝品都是奢侈品”的這個定律時,房間的木門突然被重新拉開。
木門剛被拉開,一道蒼老的聲音便自門口處響起:
“嗯?瓜生,你又來留屋這里蹭茶水了啊?”
這名突然拉開房門、并用很熟絡的口吻跟瓜生說話的人,是一名看上去非常有威嚴的老人家。
這名老人家剛在眾人的眼前現身,瓜生立即發出小小的驚呼,然后連忙朝這名老人家鞠躬行禮:
“四郎兵衛大人,您怎么來了?”
“只是出來走走、散散心而已,剛才路過留屋的時候,就順便進留屋這里來看看。嗯?瓜生,你旁邊的那武士是誰?”
“四郎兵衛大人,您不知道他嗎?他是今天清早剛通過川次郎大人和慶衛門他們的考核,加入到我們四郎兵衛會所的真島吾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