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判定這火勢已經沒法靠人力強行熄滅后,趕赴吉原的町火消官差們立即掏出一柄柄大錘,氣勢洶洶地朝位于火災現場周圍的房屋奔去。
而以四郎兵衛為首的會所官差們,自然而然是跟著這幫專業的“拆屋人員”一起拆屋。
一些身強力壯、且格外勇敢的平民百姓們也自發地加入到滅火、拆屋的行列中。
四郎兵衛的年紀不小,這么大的錘子,連揮上3下都做不到。
所以四郎兵衛在來到滅火的最前線后,只干著將被砸碎的木料搬到小推車上的相對來說比較簡單的工作。
其實四郎兵衛即使什么事也不干也無所謂。
他身為四郎兵衛會所的最高上司,只要站在滅火的最前線,就能極大地提振會所官差們的士氣了。
雖然已成功將火災現場周邊的房屋都給拆掉、順利將火焰隔絕起來了,但地上仍有許多亟待處理的、剛剛拆下來的房屋碎片。
于是部分剛才負責拆屋的、同時還剩些力氣的人員轉為了“清理人員”。
另外部分沒力氣了的人員則找地方休息、恢復體力。
就在四郎兵衛和慶衛門合力將一根碩大的木柱搬上旁邊的小推車時,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哼哧哼哧地朝四郎兵衛跑來。
“四郎兵衛大人!終于找到您了!”
這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四郎兵衛認識。
他是見梅屋的東家。
“怎么了?”四郎兵衛問,“怎么慌慌張張的?”
“四郎兵衛大人!不好了!”
見梅屋東家看了眼周圍后,將嘴唇貼近四郎兵衛的耳畔,壓低音量、滿臉焦急地低聲說道:
“風鈴太夫她不見了……!”
“不見了?”四郎兵衛的雙目圓睜,“到底怎么回事?發生什么事了?快說清楚。”
任何一名游女不見了,對于負責管理吉原的四郎兵衛會所來說都是一件極其嚴肅的大事。
對普通的游女不見了都是這般,那就更別說是花魁不見了。
在從見梅屋的口中聽到“風鈴太夫不見了”這句話時,四郎兵衛直接的心跳直接因緊張和震驚而加快了起來。
“在得知出現有火災后,我們就立即叫醒了見梅屋的所有游女,讓她們快點離開見梅屋。”
見梅屋的東家哭喪著臉,一副隨時可能要哭出來的模樣。
“我親自帶人到太夫的房間外叫太夫醒來,但不論怎么叫,太夫都不做回應。”
“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后,我就領人進到太夫的房間里。”
“在進房后,才發現房間里沒人,太夫不見蹤影了。”
“找遍了各處,都找不到太夫。”
“不論去問誰,誰都說自己沒有見到太夫。”
“我讓太夫的禿檢查了下房間,發現太夫的那件專門用來接待客人的衣服,以及幾件頭飾不見了。”
四郎兵衛越聽,臉就越黑。
今夜先是吉原突發大火,后是風鈴太夫失蹤。
即使是“久經沙場”的四郎兵衛,現在也不禁感到一股濃郁的疲倦。
“……今夜真是不太平啊……”四郎兵衛皺緊眉頭,發出一聲不僅長,而且充滿疲倦的嘆息。
“四郎兵衛大人。”見梅屋的東家臉上滿是著急的汗水,“我懷疑太夫她可能是被人給綁走了,快點組織人手去找太夫吧。”
“……嗯。慶衛門。”四郎兵衛轉頭看向身旁的慶衛門,“你去奉行所那報官。我帶人去見梅屋那看看情況。”
“嗯!”慶衛門用力地點了點頭后,扔下手中的殘破木柱,朝吉原大門所在的方向奔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