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町,我現在已經差不多可以自由活動了,換藥這種事情,就不需要每次都來幫我了。”
“那可不行。”阿町不假思索地說道,“你的傷口位于你的側后腹,如果沒有人幫忙,僅靠你自己一人的話,很難給自己的傷口上藥的。”
見自己說不過阿町,慶叔只能收回視線,苦笑著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慶叔默默地盤膝坐著,讓阿町給他上藥。
阿町也默默地給慶叔換著藥。
房間陷入了一種安定的寧靜之中。
但這份寧靜還沒有持續多久,慶叔便突然緩緩抬起手,仰望著頂上的天花板,然后冷不丁地朝阿町發問,打破了這份寧靜。
“阿町,你和緒方君什么時候離開江戶啊?”
聽到慶叔的這個問題,阿町愣了一下。
給慶叔上藥的速度,也不自覺地放緩了一些。
在抿了抿嘴唇,輕聲道:
“還沒有確定,不過大概就只在幾天之后吧。”
“幾天后嗎……”慶叔輕聲嘟囔了會后,輕聲笑了幾下,“阿町,日后如果在緒方君那邊過得不開心的話,盡管回江戶找我。”
“我之后打算在江戶這里定居了。”
“慶叔,你打算在江戶這里久居嗎?”阿町的眼中閃過幾分驚訝。
“嗯。我會做不少的手工。”慶叔接著道,“我日后打算就靠做手工,來安安定定地度過下半生了。”
“所以阿町你日后如果在緒方君身邊過得不開心了,就盡管回江戶找我吧。”
“江戶這里還有一個你能回的家。”
“嗯……”一抹摻雜著感動和感激之色的微笑在阿町的臉上綻放,“我會的。”
說罷,阿町不再言語,繼續專心致志地給慶叔的傷口上藥。
但她的沉默僅維持了片刻而已。
“……慶叔。”阿町輕聲道,“對不起啊……好不容易和你重逢,就又要和你分開,留你一人在江戶……”
“哈哈哈哈。”慶叔大笑了幾聲,“這種事情有什么好道歉的?”
“你又不是什么還只有幾歲的小女孩了。”
“你今年都已經18歲了。早就已經是一個獨當一面的成年人人了。”
“身為一個成年人,就該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是一直留在長輩的身邊。”
“如果你打算一直留在江戶陪我的話,我反倒要困擾了。”
“如果你父親勢太郎還在世,得知你現在有了自己的想法、不用再依靠著我們這些長輩的話,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說到這,慶叔輕嘆了口氣,眼中出現追憶的色彩。
勢太郎——阿町父親的名字。
阿町的父母都是不知火里的下忍,母親阿唯在阿町5歲的時候就于某次任務中身亡。
父親勢太郎也在阿町15歲的時候步了他妻子的后塵,也于某次任務中不幸身亡。
在父母雙雙去世后,和他父親關系甚篤的慶叔,便成了阿町目前唯一的長輩。
久違地從慶叔口中聽到自己父親的名字,阿町也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自己父親還在世時的過往。
“勢太郎是我這輩子最欽佩的一個人。”
慶叔一邊回憶著這位已經逝去的友人,一邊緩緩說道。
“他讓我欽佩的地方有很多。”
“他身上最讓我感到欽佩的地方,就是他是一個一直貫徹著自己的意志的人。”
“即使旁人在阻撓、在說各種風涼話,他也會一心一意地做著自己想做的事情。”
“人人都說火器無用、辱罵他只不過是在做著一些沒用的破銅爛鐵,他絲毫不為所動,一直專心致志地鉆研著自己最愛的火器。”